雷煌的掌心血跡干涸成暗紅裂紋,他沒有擦拭。水晶靜懸,光芒流轉如呼吸,五彩光暈掃過四人面孔,映出各自傷痕的輪廓。
賢者歐米伽將權杖斜插地面,銀液自杖頭滲出,沿著巖層縫隙蜿蜒而行。片刻后,符文在液體表面浮現(xiàn),一閃即逝。他低語:“血滴已被吸收,線路傳導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七。權限通道開啟,但未完全解鎖?!?/p>
艾德琳撐地的手指微微發(fā)顫。她的項圈邊緣泛起微弱赤光,不是過載,而是某種共鳴殘留。她沒說話,只是把另一只手按進裂縫中,靈能緩緩釋放,形成一層薄如蟬翼的屏障,隔絕了空氣中浮動的能量雜波。
凱莉斯跪坐在前,雙翼殘片垂落身側,斷裂處不斷滲出細碎光粒。她閉眼,深吸一口氣,然后睜開——瞳孔深處有星河流轉,那是預知回路在極限運轉的征兆。
“它在聽?!彼f,“不是機械反應,是活的認知?!?/p>
雷煌右眼義眼驟然收縮,數(shù)據(jù)流瘋狂刷新。他看到的不只是光,還有隱藏在波動中的頻率圖譜。那些跳動的曲線與他體內伏爾康基因的共振節(jié)奏存在微妙重合,仿佛某種遠古協(xié)議正在被喚醒。
“你打算做什么?”他問凱莉斯。
“試一試?!彼鹗郑讣饽垡稽c淡金色靈能,“如果它是篩選器,那就讓它知道,我們不是異種?!?/p>
話音落下,她將能量輕輕推向水晶。
空氣震了一下。
水晶光芒由藍轉紫,再變?yōu)樯罴t,隨即劇烈閃爍。地面線路同步亮起,不再是先前那種警戒性的爆閃,而是一種有規(guī)律的脈動,像是心跳。
賢者歐米伽猛然抬頭:“頻率匹配度達到八十二!繼續(xù)維持!”
凱莉斯咬牙,額角滲出血絲。她的骨翼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脆響,一道新裂痕從肩胛處蔓延至翅尖。但她沒有停,反而加大輸出。
雷煌立刻反應過來。他左臂肌肉繃緊,舊疤崩開,鮮血混著電弧噴濺而出。他不靠拳勁,而是以肉體為導體,將磁場壓縮成穩(wěn)定低頻波段,注入地面線路。
“給我一個基準。”他對凱莉斯說,“別讓它把你吞進去?!?/p>
艾德琳也動了。她撕下動力甲肩部一塊腐蝕綠漬覆蓋的護板,露出內層靈能導管。她咬破手指,血順著導管流入屏障,靈能屏障瞬間凝實,切斷了外界干擾。
賢者歐米伽閉目,顱內傳來金屬摩擦般的嗡鳴。STC殘片短暫復蘇,一組古老編碼浮現(xiàn)在意識深處。他睜開眼,用權杖在地上劃出三道符文:“降頻點在此,升頻軸在此,臨界閾值——在這里。”
凱莉斯看著那符號,忽然笑了。笑聲很輕,帶著痛意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這不是機器的語言?!彼吐曊f,“是靈族古語里的‘歸途之契’?!?/p>
她調整呼吸,靈能輸出節(jié)奏隨之改變。每一次釋放都像是一次吟唱,精準切入水晶波動的間隙。
水晶開始震動。
不是警報,不是排斥,而是一種回應式的共振。五彩光芒逐漸融合,化作一道純凈白光直射穹頂。緊接著,空中浮現(xiàn)影像——
一座懸浮于虛無中的巨型結構,外形似倒置的塔,底部嵌著一顆發(fā)光核心,周圍環(huán)繞三重旋轉環(huán)帶。每條環(huán)帶上刻滿未知符文,其中一條隱約可見類似機械教圣印的標記。
畫面邊緣尚有更多內容,卻被層層噪點遮蔽,無法辨識。
“這是……什么?”艾德琳聲音發(fā)緊。
“線索?!崩谆投⒅呛诵模昂蚐TC有關?!?/p>
賢者歐米伽死死盯著符文排列方式,突然身體一震。他想開口,卻被顱內劇痛打斷。金色裝甲表面浮現(xiàn)出數(shù)十道解碼符文,逐一亮起又熄滅,最終全部黯淡。
“信息不完整?!彼f,“但它承認了某種聯(lián)系。”
凱莉斯仍跪著,嘴角溢出一絲淡金液體,落在地上竟發(fā)出輕微腐蝕聲。她雙眼失焦,卻仍望著投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