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單膝跪地,左手撐住地面,防止自己倒下。他能感覺到體內(nèi)的基因回路正在冷卻,伏爾康血脈的活性降至臨界點。電光在他周身斷續(xù)閃動,像風(fēng)中殘燭。
艾德琳掛在石柱上,頭顱低垂,嘴角溢出熒光血沫。她的靈能枯竭,動力甲警報全滅,唯有指端還殘留一絲微弱感應(yīng),證明她尚未完全失去意識。
凱莉斯軟倒在巖地上,水晶骨翼斷裂處滲出組織液,右手仍緊握斷口,仿佛那是她與現(xiàn)實唯一的連接。她的胸膛起伏微弱,靈魂綁定信號幾近中斷,卻仍未徹底斷裂。
煙塵彌漫中,巨獸緩緩抬起完好的右眼,鎖定雷煌。
那眼神不再冷靜計算,而是透出某種原始憤怒。
它的口器開始重組,銜尾蛇環(huán)逆向旋轉(zhuǎn),背部三顆能量核心同步調(diào)頻,準(zhǔn)備發(fā)動新一輪吐息。這一次,不再是扇形覆蓋,而是集中一點,直指雷煌所在位置。
雷煌察覺到了。
他想提醒艾德琳,但她已昏厥;他想喚醒凱莉斯,但她已陷入半昏迷。他只能靠自己。
他緩緩抬起左手,掌心再次凝聚一點微弱電光。不是脈沖源,只是殘余電流的自然聚集。他知道這一擊不會再有奇效,但他必須站在這里。
巨獸口器中的黑色吐息開始凝聚。
雷煌深吸一口氣,將最后意志壓入四肢。
就在此時,凱莉斯的手指輕輕抽動了一下。
她沒有睜眼,眉心卻滲出一滴血珠,順著額角滑落。
那滴血在觸及巖面的瞬間,映出一道極其短暫的未來影像——巨獸右眼齒輪將在吐息釋放前0。4秒完成校準(zhǔn),而那一剎那,其防護膜會出現(xiàn)一次微不可察的能量塌陷。
機會只有一次。
雷煌感受到了靈魂綁定傳來的信息流。
他閉上僅存的左眼,將全部感知集中在掌心電光上。
磁場開始重新排列。
巨獸的吐息即將噴發(fā)。
凱莉斯的血珠仍在巖面上擴散。
艾德琳的指尖突然輕微顫動,仿佛回應(yīng)某種遙遠(yuǎn)信號。
雷煌睜開眼,目光如鐵。
他舉起手,對準(zhǔn)巨獸右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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