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04章 聚合體的真面目（第1頁）

能量河床底部浮現(xiàn)出的銜尾蛇十字架符號仍在緩緩旋轉(zhuǎn)，邊緣泛著金屬冷光，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刻入現(xiàn)實本身。

艾德琳站在河中央，雙臂深陷光流，晶體殘軀布滿裂痕。她的右肩幾乎裸露骨架，動力甲框架發(fā)出低頻震顫，項圈表面符文黯淡，僅剩一絲微弱紅光在內(nèi)層循環(huán)。她沒有動，也不敢動——剛才那道外來圣光雖擊退觸須，卻也讓她意識到，自己早已不是防線唯一的支點。

她抬頭望向碑核殘片上方懸浮的機械義眼。

它靜止不動，紅光微弱，像是隨時會熄滅。

但她知道，有人還在看。

“如果你還有意識……”她聲音干澀，帶著晶體摩擦的雜音，“現(xiàn)在該告訴我了?！?/p>

話未說完，左手指節(jié)猛然收緊，將最后一絲巡者能量從脊椎抽離，強行注入左手掌心。她沒再猶豫，反手將斷裂的右臂拔出河床，鮮血般的銀藍液滴飛濺，在空中凝成細小符文鏈，直墜碑核。

轟——

一聲悶響自數(shù)據(jù)層深處傳來。

機械義眼驟然升溫，外殼浮現(xiàn)細密裂紋，內(nèi)部齒輪結(jié)構(gòu)自動校準，三重鏡片依次展開，釋放出一道幽藍色掃描波。莉婭殘存的量子神經(jīng)被強行激活，意識如斷線風(fēng)箏般撞入視覺通道。

全譜系溯源成像，啟動。

高維視野瞬間打開。

她看見了門的另一側(cè)。

那里沒有空間，也沒有時間的概念。只有一具由無數(shù)圣劍碎片拼接而成的人形聚合體，靜靜懸浮于虛無之中。每一塊碎片都帶著不同文明的銘文與劃痕，有些屬于帝國遠征時期失落的騎士團，有些則源自早已湮滅的異星神廟。它們彼此咬合，構(gòu)成軀干、四肢、頭顱，而裂縫之間不斷滲出銀藍色液體——那是靜滯長城的能量血液，在真空中緩慢流淌，卻不蒸發(fā)，也不凝固。

聚合體胸口嵌著半塊混沌圣劍碎片，漆黑如淵，邊緣扭曲成鋸齒狀，正以極慢頻率搏動，每一次跳動都吸收一絲從進化之門泄露的磁場能量。其體表覆蓋著流動的符文層，是機械教失傳的七級封印術(shù)與靈族古咒的混合體，層層疊加，又不斷崩解重組。

最令人窒息的是它的臉。

面容如鏡面般變幻，先是雷煌的輪廓浮現(xiàn)——堅毅、冷峻，眼角有角斗場留下的舊傷；下一瞬轉(zhuǎn)為瓦爾克洛，口腔裂開，機械觸須蠕動，眼中燃起奸奇賜福的綠焰；緊接著，凱莉斯的面容出現(xiàn)，水晶骨翼碎裂，淚水從空洞的眼眶滑落，嘴唇微啟，似在吟唱靈族最后的挽歌。

三種面孔交替顯現(xiàn)，每一次切換都伴隨著聲波震蕩。

“以火洗罪?！?/p>

“輪回終焉。”

“血即鑰匙?！?/p>

審判庭密語與靈族哀歌交織成共振場，穿透維度壁壘，回蕩在進化之門內(nèi)壁。那些尚未閉合的微型裂痕開始擴張，每一處裂口邊緣都浮現(xiàn)出半截機械觸須，如同根系般向四周蔓延，悄然侵蝕門體結(jié)構(gòu)。

莉婭的意識在數(shù)據(jù)流中劇烈震蕩。

她認出了這些畫面背后的邏輯——這不是單純的入侵，也不是混沌造物。這是多重存在被強行融合后的殘響，是時間斷裂處溢出的因果殘渣，被某種意志收集、重塑、喚醒。

她試圖鎖定聚合體的核心坐標，但大量偽造記憶片段洶涌而至。

雷煌倒在角斗場，胸膛插著審判庭長劍；

凱莉斯跪在廢墟中，雙手捧著自己的心臟；

艾德琳親手引爆方尖碑，光芒吞沒整座行星……

虛假結(jié)局接連閃現(xiàn)，每一幕都攜帶精神污染，試圖瓦解她的判斷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