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的腳底磁流炸開,三米距離在反推力下瞬間跨越。門檻崩塌的剎那,他整個人帶著身后兩人躍出斷口,落地時翻滾卸力,肩胛撞上碎巖,悶響未起便被建筑內(nèi)部接連爆發(fā)的坍塌聲吞沒。
出口在他背后合攏,整片墻體如熔化的鐵皮般扭曲下墜,最終轟然砸入深淵。煙塵沖天而起,裹挾著斷裂電纜與金屬殘片四處飛濺。雷煌單膝跪地,左臂垂落,碳化組織塊簌簌剝落,僅靠幾根合金筋絡(luò)懸連軀干。他喘息粗重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燒紅的砂礫。
艾德琳從他背上滑下,背靠一塊傾斜的基巖石坐倒。她抬手摸向頸間項圈,指尖觸到灼燙表面,立刻縮回。皮膚已泛起焦痕,邊緣微微卷曲。她咬牙,用力將項圈扯下,丟在一旁。殘留靈能順著指縫滲出,在地面劃出三道微光符文,隨即熄滅。
“頻率……還在上升?!彼驼Z,聲音沙啞,“不是自然塌陷?!?/p>
凱莉斯躺在不遠處,半邊身體壓在碎石上,水晶骨翼支架從中斷裂,斷口處不斷滲出淡藍色組織液,在空氣中凝成細小結(jié)晶。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,瞳孔驟縮,猛然睜眼。
“它醒了?!彼f,嗓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雷煌轉(zhuǎn)頭看她。
“那東西……不是建筑核心……是容器?!彼鹗?,指向天空,“封印松動了?!?/p>
三人同時抬頭。
灰黑色云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,遮蔽原本昏暗的天穹。而在云層深處,一個巨大環(huán)狀結(jié)構(gòu)緩緩浮現(xiàn)——金屬與血肉交織的輪廓,表面蝕刻著早已被機械教列為禁忌的符文。那些符號并非靜止,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動、重組,仿佛在回應(yīng)某種遙遠的召喚。
雷煌站起身,右眼義體徹底熄滅,左眼視野模糊不清。他用殘臂撐住巖石,強迫自己挺直脊背。伏爾康基因回路仍在體內(nèi)低鳴,但已接近枯竭。他能感覺到,每一次心跳都在加速合金心臟的磨損。
“你還能感知?”他問凱莉斯。
她閉眼,額角青筋跳動?!邦A(yù)知……斷了。但我聽見了……量子通道里有回聲?!彼nD片刻,喉嚨滾動,“有人在重啟系統(tǒng)。”
艾德琳猛地抬頭:“誰?”
“不知道……但信號源不在本地?!彼D難地吸氣,“是跨維度廣播……目標是我們剛才摧毀的核心位置?!?/p>
話音剛落,地面猛然一震。
裂縫自廢墟中心向外放射狀延伸,如同蛛網(wǎng)般爬過地表。每一道裂口中都有不穩(wěn)定能量流逸散而出,呈幽紫色脈沖閃爍。雷煌足尖輕觸地面,通過殘存磁場感知地下流動方向——所有能量流向,皆指向他們腳下這片區(qū)域。
“不是余波。”他說,“是激活程序?!?/p>
艾德琳掙扎著站起,指尖仍殘留靈能痕跡。她在地上重新勾畫一道簡易回路,試圖捕捉環(huán)境波動數(shù)據(jù)。符文亮起又熄,反復(fù)三次才穩(wěn)定下來。
“共振頻率……和賢者的STC殘片匹配度達到七成?!彼櫭?,“這地方……原本就是一座發(fā)射陣列?!?/p>
“我們炸開的不是動力核心?!崩谆途従忛_口,“是保險栓?!?/p>
又是一次劇烈震動。一道新裂口在距他們不足十米處猛然撕裂,高壓能量束沖天而起,直刺云層中的環(huán)狀結(jié)構(gòu)。那一瞬,整個天空仿佛被點亮,禁忌符文逐一燃起赤紅光芒。
凱莉斯突然劇烈顫抖,口中溢出淡藍液體。她抬手捂住太陽穴,指縫間滲出血絲混合的能量液。
“它們要接通了……”她咬牙,“亞空間錨點正在建立……不止一個?!?/p>
雷煌一步跨到她身邊,將她扶起靠在巖壁上。他的手掌貼上她后頸,釋放一縷微弱磁流,掃描靈魂綁定狀態(tài)。量子級鏈接尚存,但已極不穩(wěn)定,如同風中殘燭。
“你能撐多久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