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18章 洞察之后的精準攻擊（第1頁）

風卷著灰燼在通道里飄，幾片燒黑的金屬掉在地上，發(fā)出輕輕的響聲。雷煌跪在地上，左手撐著身體，右臂已經(jīng)沒有皮肉，只剩白骨，冒著煙。他的機械眼閃了一下紅光，然后滅了，眼前變得模糊。耳朵嗡嗡作響，像有無數(shù)根針扎進腦袋。他咬緊牙，臉上的肌肉繃得很緊，喉嚨里有一股血腥味——肺被燒傷了，每次呼吸都像吞玻璃。

艾德琳躺在不遠處，護心鏡碎成了粉末，散在她身邊。她的胸甲裂開一道縫，邊緣發(fā)紅，像是被火燒過。她抬起手，手指微微發(fā)抖，一根看不見的細線從指尖連到雷煌肩上。這根線很輕，卻在震動。她感覺到不對勁——剛才那一擊應(yīng)該能殺死目標，但她沒感受到那種能量消失的波動。

凱莉斯靠著斷掉的柱子，水晶做的翅膀主骨斷成兩截，插進地面。她睜著眼，眼神失焦，嘴角流血，一滴滴落在地上。血沒有散開，反而變成小小的六角形晶體，泛著藍光。這是靈魂連接快斷的跡象。她的預(yù)知能力亂了，看到的畫面不斷切換：有時是他們?nèi)说瓜?，有時又看見他們在荒原站著，天上掛著兩個月亮……她分不清哪些是真的，哪些是假的。

“它死了?！彼f，聲音很小。

雷煌沒動，咳了一聲。他抬起頭，盯著爆炸的地方。那里浮著一團扭曲的光，像個撕開的口子，邊緣一直在動。空氣輕輕震，不是聲音，而是空間本身在抖。他的機械耳聽到一種低頻信號，人類聽不到，但讓他體內(nèi)的血脈有了反應(yīng)。那種感覺，就像遠古的鼓聲在骨頭里敲。

“不對?！彼f。

艾德琳猛地睜眼：“什么？”

“核心沒滅?！崩谆陀米蟊蹞纹鹕碜?，膝蓋下的金屬板開始變形，“碎片在動，頻率和亞空間一樣……它要重新組合?！彼f話時舌尖頂住上顎，想壓住體內(nèi)翻騰的能量。血液在他血管里奔涌，像熔巖沖刷巖石，但他控制不了了。右臂的神經(jīng)接口燒毀了，殘余的痛感順著脊椎往上爬，提醒他——這不是贏了，只是暫時停下。

他咬破舌尖，嘴里全是血味。機械眼短暫亮起，視野中出現(xiàn)一些光點，正從四周往中心飛，速度越來越快，排成螺旋狀。這些光點不是亂飄的，它們在組成一個環(huán)形結(jié)構(gòu)。這意味著它的存在方式超出了正?？臻g，正在通過時間裂縫自我修復(fù)。

凱莉斯突然抬手，掌心朝上。她的手抖得厲害，但指向一個位置：左上方偏后，離地約三米。她額頭冒出血，順著眉毛流進睫毛里。強行看未來是有代價的，尤其是當未來不確定的時候。

“不是重組?！彼f，聲音沙啞，“是回滾。它要回到五秒前的位置，重新跳一次。”

艾德琳喘著氣：“意思是……我們剛才打中的，其實還沒發(fā)生？”

“時間亂了?！眲P莉斯閉上眼，額頭上青筋跳動，“它的運作靠慣性。核心碎了就會倒帶，回到上次跳躍之前的狀態(tài)。三秒內(nèi)，它會再現(xiàn)?！彼D了頓，“如果我們不能在這段時間切斷它的‘錨點’，所有戰(zhàn)斗都會重來?！?/p>

雷煌低頭看自己的右手，骨頭露在外面，肌肉焦黑。他抬起左臂，指尖冒出電流，微弱又不穩(wěn)定。血脈在體內(nèi)震蕩，但他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再爆發(fā)一次。他知道，如果強行使用雷暴脈沖，自己可能會當場崩潰。但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這一擊必須命中。

“再來一次?！彼f。

“你做不到?！卑铝論u頭，嘴角又有血流出。她的靈能快耗盡了，每調(diào)動一點都很難，“磁場不穩(wěn)定，我也到極限了。”

“那就換辦法。”雷煌站直身體，左臂肌肉收緊，電流沿著手臂爬行，“我不用打它，我把它要出現(xiàn)的地方炸了?！?/p>

凱莉斯睜開眼：“你要提前攻擊？”

“對。”雷煌深吸一口氣，心跳變慢，呼吸拉長。他啟動雷息術(shù)，讓心跳保持每秒一下。這是最簡單的同步方式，也是唯一還能用的基準。他閉上眼，意識沉入體內(nèi)，感受每一絲電流的方向。祖先的戰(zhàn)斗記憶浮現(xiàn)出來——他們曾在風暴中靜坐三天三夜，只為掌控雷霆?，F(xiàn)在他也必須成為閃電的容器。

“跟著我?！彼f。

艾德琳閉眼，指尖的靈能線再次連上雷煌。她感受到那股節(jié)奏，緩慢而堅定，像鐘擺。她把自己的意識貼上去，慢慢調(diào)整頻率。體內(nèi)的殘余靈能開始與電流共振，形成微弱的波動場。這個過程很難，像在風雨中點火，稍有不慎就會失敗。她太陽穴突跳，眼前閃過小時候的畫面：母親教她織靈網(wǎng)的手勢，父親臨終前握著她說“別回頭”。這些記憶讓她穩(wěn)住了心神。

凱莉斯閉眼進入靈魂連接。三人之間的量子鏈還在，雖然很弱，但沒斷。她不再靠眼睛看未來，而是感知雷煌和艾德琳的力量交匯點——那是他們合作的能量中心。她的意識像蛛絲一樣探出，在空中尋找那個平衡點。忽然，她感覺到一絲波動——不是來自現(xiàn)在，而是來自“即將成為過去”的瞬間。

“它會出現(xiàn)那個點?！彼_口，聲音虛弱，“左上方，偏十七度，高度不變。但它出現(xiàn)的瞬間，會有0。1秒的空白——舊的時間斷開，新的還沒接上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