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23章 思考之后的團隊凝聚（第1頁）

雷煌的手還按在星圖中間，掌心的血已經(jīng)干了，皮膚裂開，邊緣發(fā)紅，像是被燒過。金屬臺面輕輕震動，頻率很低，但一直沒停。他沒抬頭，右眼的機械裝置很燙，熱流順著神經(jīng)往腦子里鉆，像有小蟲在咬他的意識。每次脈沖都會讓他看到一些畫面：碎掉的星星軌跡、扭曲的臉、看不懂的符號。他知道這是系統(tǒng)在查他，想從他身體里找到過去的權(quán)限信息。他不動，也不反抗，任那種痛蔓延。他已經(jīng)習慣了疼，甚至覺得只有疼才能證明他還活著。

艾德琳靠著石臺，手指摸著脖子上的項圈。那圈金屬還在發(fā)熱，表面浮出一些細小的紋路，慢慢動著。這次不怎么疼了，不像以前那樣撕裂神經(jīng)，反而有點像試探。她瞇著眼，用指尖蹭了蹭項圈內(nèi)側(cè)的一道舊劃痕——那是她三年前在地牢里刻下的。那時他們第一次給她戴上這個“執(zhí)誓官認證器”，她就想著有一天要把它變成武器。

她看向凱莉斯。凱莉斯站在投影前，背影單薄，幾乎要融進昏暗的光里。她的肩膀在抖，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她背后的神經(jīng)刺和殘破的機械翼在共振。那對翅膀原本連著她的脊椎，現(xiàn)在只剩幾根導管和一根主刺懸在空中，像枯枝一樣晃。但這根刺正在接收火種庫深處傳來的信號。

“你聽見了嗎？”凱莉斯低聲問，聲音有點啞，“剛才那個信號……又來了?！?/p>

雷煌松開手，動作干脆。斷臂處的電線縮回體內(nèi)，接口合上時發(fā)出輕微的咔聲。他轉(zhuǎn)頭問：“什么信號？”

“不是命令?！眲P莉斯閉著眼，睫毛微微顫，“是掃描。高頻試探，裝成例行檢查，其實是想知道我們有沒有完成綁定。它想確認我們是不是真的連上了——或者有沒有人冒充?！?/p>

她說完，左手摸了摸太陽穴。那里有一道舊傷疤，穿過眉毛，深入腦袋。那是她預(yù)知能力被強行切斷留下的?，F(xiàn)在剩下的半條通路正劇烈跳動，像快死的心臟拼命供血。

艾德琳把手放在符文陣列上，指尖感到一絲溫熱。這種感覺她很熟——以前在審判庭執(zhí)行任務(wù)時，每次靠近失控的人，系統(tǒng)確認她身份就會這樣回應(yīng)：一股暖流從手指滲進去，傳遍全身，告訴她“你是自己人”。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。這不是認證，是反向掃描。他們在被查，被監(jiān)視，被當成危險人物記錄下來。

“他們開始懷疑我們了?！彼f，語氣平靜，“剛才的廣播讓他們警覺了。我們不該那么快暴露立場?！?/p>

雷煌走到星圖邊，盯著第七個節(jié)點。那個紅點還在閃，節(jié)奏比之前慢了一點，像是故意放慢，等他們行動。他忽然明白了：“他們在等我們動手。只要我們強行激活它，陷阱就會啟動。不只是封鎖，還有清除程序。一旦我們試圖控制核心協(xié)議，他們就能說我們是‘高危異化’，直接刪除我們?！?/p>

“所以我們不能硬來。”艾德琳站直身子，項圈輕輕響了一聲，“火種庫不是武器庫，是控制臺。他們不怕破壞，怕的是我們掌握操作權(quán)。只要我們不動核心，他們就不會升級對抗?！?/p>

凱莉斯睜開眼，殘翼的神經(jīng)刺微微抖動，末端滴下一滴銀色液體，落地就蒸發(fā)了。她抬起手，指尖劃過空中的一條數(shù)據(jù)流，動作輕柔，像在彈琴?！叭绻覀儾患せ罟?jié)點，而是改寫它的回應(yīng)方式呢？”她小聲說，“讓系統(tǒng)以為我們是正?；貧w的樣本，其實我們在后臺偷偷改指令。”

雷煌看她一眼，機械眼里閃過一道藍光：“你能做到？”

“我只剩一半預(yù)知能力?！彼嘈α艘幌?，“但你們可以幫我。你的磁場能模仿基因波段，偽造生物信號；她的靈能可以偽造身份印記，做出忠誠反饋。我們?nèi)艘黄疠斎?，系統(tǒng)會以為這是正常的權(quán)限交接?！?/p>

艾德琳冷笑：“也就是說，我們要假裝聽話，趁他們放松時，把控制系統(tǒng)反過來用。”

“不是反過來。”雷煌看著星圖，聲音低沉，“是要讓它發(fā)我們的信號。以后所有被鎖住的人，都會收到我們的頻率——不再是‘歸來者’，而是‘覺醒通知’。”

空氣安靜了幾秒。連墻里的晶體都不跳了，仿佛也在聽這話的意思。

地面的符文泛著微光，沒有爆發(fā)也沒有熄滅，只是持續(xù)流動，像血液在血管里走。整個空間變得很靜，只有三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。

凱莉斯突然皺眉，身體僵住。太陽穴一跳一跳，殘翼刺根部滲出血，順著脊背流下，在黑衣服上染出一片暗色。她咬緊牙沒出聲，但額頭青筋暴起，明顯很難受。

“來了。”她終于擠出兩個字，“第二次接入，強度更高了。他們加大功率……想逼我們斷開連接?！?/p>

艾德琳立刻扶住她肩膀，手掌貼上她后頸，緩緩注入一股溫暖的能量：“別切斷，把信號引出來。讓我看看他們的路徑?！?/p>

“對?！崩谆投紫?，把斷臂插進地面槽口。金屬和符文咬合的瞬間，爆出一串藍色火花，“讓我看看他們想塞什么進來?！?/p>

電流接通。三人之間的連接重新打開，凱莉斯感受到的入侵信號順著神經(jīng)傳到雷煌和艾德琳的意識中。

雷煌眼前閃過一段代碼——伏爾康基因序列的標準回收指令，附帶清除異常意識的程序。這是專門對付“叛逃執(zhí)誓官”的手段，七秒內(nèi)就能摧毀一個人的認知，把他變回原始數(shù)據(jù)。他冷笑，用自己的磁場制造干擾，把代碼攪亂，再反彈回去，偽裝成系統(tǒng)自檢錯誤。

艾德琳也動手。她摘下項圈，露出脖子上的烙印——“罪印”，代表背叛者的標記。她把最后一點靈能倒灌進項圈核心，偽造出一段記憶數(shù)據(jù)：畫面里她跪在地上，抱著頭哭著喊“我錯了，請讓我回家”。細節(jié)真實得連她自己都差點信了——發(fā)抖的肩膀、濕潤的眼睛、絕望的表情……這是他們最想看到的畫面——一個被馴服的執(zhí)誓官主動求饒。

凱莉斯保持連接，讓信號深入。她在最后一刻送出虛假反饋：三人的同步率在下降，團隊出現(xiàn)矛盾，情緒波動大。她還故意放大自己的痛苦，讓監(jiān)控以為她快要失控。

三秒后，外部壓力消失了。

凱莉斯喘口氣，靠在墻上，嘴角流出血。她抬手擦掉，眼神卻清醒。

雷煌拔出接口，手臂冒出黑煙，接口焦黑。他不在乎傷勢，只問：“他們信了嗎？”

“信了?！卑铝罩匦麓魃享椚?，金屬貼回皮膚時發(fā)出輕響，“反饋顯示，監(jiān)控等級從‘高危同步’降到了‘觀察期’。他們以為我們撐不久，內(nèi)部已經(jīng)開始分裂。”

“那就讓他們繼續(xù)這么想。”雷煌站起來，走到星圖前，掃視那些節(jié)點，“接下來，我們不做大事。不激活節(jié)點，不改主協(xié)議。我們只做一件事——慢慢拿到底層權(quán)限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