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團由靈能殘渣爆裂而成的光塵尚在空中彌散,磁場波動已撕裂空間裂隙的邊緣。那片由靈能殘渣凝成的虹彩晶體在風暴眼中懸浮半秒,隨即被STC矩陣殘存的相位力場絞成虛無。賢者的權杖尖端仍在滴血,血珠墜入虛空的瞬間化作機械教密文,每一個字符都刻著“禁斷”與“凈化”的雙重烙印。
裂隙盡頭并無實地,唯有懸浮于虛無中的殘破矩陣——STC最后的封印場域,在血光中緩緩旋轉。
雷煌沒有回應。他的機械義眼爆發(fā)出刺目藍光,六千組量子頻率自瞳孔投射而出,在身前交織成古靈族拓撲方程。這些由戰(zhàn)爭旋律演化出的符號鏈,沿著空間褶皺蔓延,精準嵌入STC矩陣的修復節(jié)點。左臂傷疤猛然抽搐,伏爾康星圖自皮下隆起,紋路與方程共振,將百萬匹磁場壓縮為單頻脈沖。
藍白電蛇自右手指尖竄出,纏繞上最近的相位節(jié)點。電流擊穿靈血屏障的剎那,矩陣修復周期被強行凍結0。3秒——正好是基因鏈穿透數據鎖的窗口。
“你每破解一道符文,就會喚醒原體更多的罪孽?!辟t者的裝甲表面浮現出雷煌的記憶殘片:角斗場中央,少年撕開胸膛,將基因種子暴露于亞空間風暴;火星雨夜,艾德琳的機械觸須第一次纏上他的左臂;量子洪流中,靈能結晶鏡像出水晶骨翼的裂痕。
雷煌咬碎最后一顆鋼牙,任血沫混著神經液從嘴角溢出。他猛然將量子左手插入基因鎖芯,原始基因鏈如活體導線般刺入審判庭符文核心。劇痛即刻貫穿神經回路,仿佛有千萬根數據針在解構他的意識。
基因鎖內部睜開無數機械瞳孔,每一只都映出不同的雷煌:跪在審判庭前的囚徒、站在鑄造世界廢墟上的毀滅者、被混沌觸須貫穿胸膛的祭品。符文如毒藤纏繞手臂,每一次收縮都在抽取他的記憶。
隨著賢者低語“第一百零七次重組”,STC場域再度震蕩,開始重構。
雷煌的機械義眼突然轉向自己左眼。沒有猶豫,量子右手猛然刺入眼眶,滾燙的機械零件與腦漿噴濺而出。噴濺的機械殘片被磁場凍結于半空,碎晶依神經脈沖自組織成虹彩鑰匙,插入基因鎖芯。
整座矩陣發(fā)出金屬哀鳴。
星圖中央的基因鎖開始旋轉,紫色行星的輪廓在血光中浮現。雷煌的左手仍深陷鎖芯,基因鏈與符文糾纏至極限。他知道,只要再施加一絲力,鎖就會開啟——而他的意識也將被原體殘留的罪孽徹底吞噬。
“你以為逃離就能改變……”賢者的聲音開始扭曲。
雷煌冷笑。量子右手結出基因鎖印,周身藍白電光化作實體鏈環(huán),逆向纏繞上自己的軀干。這些鏈環(huán)并非束縛,而是錨點——將他的存在鎖定在現實維度。他將剩余的磁場能量全部壓入左臂,傷疤紋路如電路般發(fā)燙,星圖烙印隨之熾燃。
基因鎖轟然開啟。
空間裂隙邊緣的時空亂流驟然暴漲,如巨獸之口吞噬四周。雷煌的身體被撕扯得支離破碎,戰(zhàn)斗模組表面浮現又消散的傷痕,每一次重組都伴隨著基因鏈的斷裂與再生。
就在他即將被亂流吞沒的瞬間,未來片段襲來。
凱莉斯的水晶骨翼在入口處碎裂,星塵般的碎片尚未落地,艾德琳的機械觸須從虛空中伸出,接住每一片墜落的晶體。那畫面如此清晰,仿佛不是預知,而是重演。
雷煌的量子左手猛然抓住觸須虛影。磁場與靈能交匯,反向重構出一道護盾。護盾表面浮現出古靈族凈化手印,將亂流中的時間碎片凍結成石像陣列——每一個石像,都是他曾經歷或將經歷的死亡形態(tài)。
“是邀請函。”他對著裂隙另一端輕笑,聲音被亂流撕碎又重組。
磁場能量在身后炸開,化作光翼推動他向前。他的腳掌踏入裂隙深處,踏上的并非土地,而是一座由基因鏈構筑的虛幻角斗場。地面刻滿伏爾康星的陣列紋路,每一道都與他的傷疤共鳴。
星圖在他身后轟然閉合。
最后一幀畫面中,賢者的裝甲崩解,靈血化作血雨,澆灌在一座刻滿審判庭符文的墓碑上。墓碑表面浮現出雷煌的面容,卻在下一秒被從地底竄出的基因鎖鏈絞成碎片。
雷煌的右手指尖仍殘留著靈能殘渣的溫度。他低頭,看見掌心裂開一道細縫,一縷機械觸須正緩緩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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