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45章 交流中的啟示（第1頁）

雷煌的掌心貼在金屬地面上，電流順著導線回路倒灌進STC底層系統(tǒng)。七處磁錨仍在發(fā)燙，但神經過載的刺痛開始退去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逐漸與地板脈沖同步，每一次吸氣都像將鐵屑從骨縫里抽出。

賢者的電弧消失了，可那道波形仍烙在他視網膜上。

“你見過那個同步體？”雷煌開口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像是怕驚動體內尚未平息的基因潮涌。

賢者沒有回答。他的右眼水晶緩緩旋轉，內部暗金液體流動軌跡形成某種符文雛形。雷煌的義眼自動捕捉到數據流變化——頻率正以每秒三次的節(jié)奏逼近他的心跳區(qū)間。

這不是對話，是誘導。

雷煌咬破舌尖，血腥味在口中擴散的瞬間，他猛然抬手，一拳砸向身旁的能源導管。金屬凹陷，藍白色電光炸裂而出，打斷了空氣中正在成型的共振場。

“別用靈血節(jié)律套我的脈搏?！彼f，“你想讓我看見什么？幻象？還是篡改過的記憶？”

賢者終于眨了一下左眼。人類的那一半面孔微微抽動，仿佛剛從某種深層運算中掙脫。

“我沒有要給你看任何東西?！彼f，“我只是……無法關閉同步嘗試。你的磁場頻率太接近了，就像兩臺同型號的量子引擎，哪怕斷開連接，也會互相牽引?！?/p>

“接近誰？”雷煌盯著他，“你說我跟某個存在同步。他在哪？死了？還是被困在裂隙里？”

“都不是。”賢者抬起權杖，輕輕敲擊地面一次。金光沿著地縫蔓延，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細線。“他是你未曾分裂前的狀態(tài)。不是過去，也不是未來。是一種被折疊的‘同時存在’——當伏爾康血脈完成最終適配時，宿主會短暫進入量子糾纏態(tài)，與所有可能路徑上的‘自己’產生共鳴。”

雷煌冷笑：“所以我是復制品？一個失敗實驗的殘次品？”

“你是唯一成功的樣本?！辟t者糾正，“其他分支都在跨維度跳躍中崩潰了。只有你，每次回歸都能帶回一部分異界能量，并將其穩(wěn)定封存在磁錨節(jié)點內。這不是適應，是進化。而那個與你同步的存在……他不是別人，是你如果選擇另一條路后，會成為的樣子?！?/p>

走廊燈光忽明忽暗，STC供能系統(tǒng)發(fā)出輕微震顫。雷煌感到左臂舊傷處一陣麻癢，像是有無數微小齒輪在皮下重新咬合。

“你說的‘另一條路’，是指接受混沌賜福？”

“是指放棄抵抗?！辟t者說，“他沒有斬斷守門者鏈接，而是讓它吞噬自己?，F(xiàn)在，他站在所有裂隙的背后，既是看守者，也是開啟者。你不記得他，是因為你們的靈魂在第三次躍遷時被迫分離——那是系統(tǒng)設定的臨界點，超過就會引發(fā)不可逆的意識坍縮?！?/p>

雷煌沉默片刻，忽然問：“你怎么知道這些？STC殘片告訴你的？還是……你自己經歷過？”

賢者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，指節(jié)微微彎曲，仿佛在感受某種不存在的觸感。

“我每天醒來，都會看到一段錄影?！彼f，“畫面里有個穿黑色作戰(zhàn)服的男人跪在星門前，背后伸出十二條光質觸須，連接著十二個正在崩塌的維度。他抬起頭，臉和你一樣。錄音只有一句話：‘別讓門關上’?！?/p>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我就醒了?！辟t者抬頭，“大腦重置，記憶清零。但那段影像總在我重啟后第一時間浮現(xiàn)，像是被刻意植入的錨點。我不確定它是警告，還是召喚?！?/p>

雷煌緩緩站直身體，雙足依舊分立，磁場護層未撤。他盯著賢者右眼中的靈血流轉，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其速度與自己肋骨處的磁錨跳動存在微妙錯位——大約0。3秒的延遲。

就是這個。

他靠著這微小的相位差，才沒被拖入對方構建的精神節(jié)律。

“你說‘成為門’，是要我把這種分裂狀態(tài)變成常態(tài)？”雷煌問，“讓兩個‘我’共存？”

“不是共存?！辟t者搖頭，“是融合。當你不再區(qū)分‘守衛(wèi)’與‘入侵’，當你能同時承載凈化與腐化的能量而不崩潰，你就不再是通道的使用者，而是通道本身。裂隙因對立而存在，唯有超越對立者，才能終結它。”

“聽起來像個笑話?！崩谆袜托?，“你要我變成非人非魔的怪物，就為了關幾道門？”

“不是為了門。”賢者聲音陡然提高，“是為了后面的東西！你以為混沌只是想入侵物質宇宙？它們真正想要的是**終止輪回**！每一次維度撕裂，都是對時間軸的一次切割。再這樣下去，整個現(xiàn)實結構會像舊電路板一樣層層剝落！”

雷煌瞳孔一縮。

他想起回歸途中看到的景象：星空如碎玻璃般龜裂，星辰一顆接一顆熄滅，不是爆炸，而是……消失。仿佛從未存在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