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德琳靠著巖壁坐下,動作很輕,生怕驚醒凱莉斯。她從衣領(lǐng)里掏出一塊布,沾了點水,慢慢擦去凱莉斯嘴角的血跡。手指碰到對方臉頰時,發(fā)現(xiàn)皮膚冰冷。
凱莉斯的呼吸越來越淺。
水晶骨翼上的裂痕已經(jīng)蔓延到肩胛根部,金液仍在滲出,但速度變慢。雷煌蹲下身,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。微弱,但還在跳。
他抬頭看艾德琳:“還能撐多久?”
艾德琳搖頭:“不知道。她需要能量修復(fù),但現(xiàn)在……我們誰都給不了?!?/p>
雷煌沉默片刻,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。傷口還在流血,血滴落在金屬地上,發(fā)出輕微聲響。他忽然想起什么,抬起右臂,用指甲劃開小臂外側(cè)皮膚。鮮血涌出,他將傷口貼上地面線路接口。
伏爾康基因回路再次震顫。
這一次,他主動引導(dǎo)共鳴,讓血液中的原始頻率反向注入線路。幾秒后,附近一段電纜微微發(fā)亮,電流恢復(fù)微弱傳導(dǎo)。
“夠用了?!彼f。
艾德琳看著他:“你打算用自己的血維持系統(tǒng)?這會加速你的衰竭?!?/p>
“不是維持系統(tǒng)?!崩谆褪栈厥直?,簡單包扎,“是留個標(biāo)記。如果我們還要回來,得知道怎么打開這條路?!?/p>
艾德琳沒再說話。
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,也知道代價是什么。
通道外,震動仍未停止。遠處傳來低頻嗡鳴,像是某種裝置仍在運轉(zhuǎn)。雷煌靠在墻邊,閉上左眼,僅憑義眼殘存感知監(jiān)控環(huán)境。他的呼吸逐漸平穩(wěn),但體內(nèi)基因回路依舊輕微震顫,像是一顆定時炸彈,隨時可能引爆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凱莉斯的手指忽然抽動了一下。
艾德琳立刻察覺,俯身查看。只見凱莉斯眼皮微顫,嘴唇輕輕開合,似乎想說什么。她湊近耳朵,聽到兩個字:
“它……醒了?!?/p>
話音落下,凱莉斯胸口劇烈起伏一次,隨即恢復(fù)平靜,陷入更深的昏迷。
雷煌睜開眼,望向通道盡頭。
那里的黑暗比之前更濃,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。他緩緩站起身,右手再次凝聚電光,藍白色的光芒映在他臉上,照亮了半邊傷疤。
他沒有動。
也沒有說話。
只是站在那里,擋在兩人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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