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的手指從燒毀的探測球上收回,紫光在殘骸表面跳動了一下。他盯著通道盡頭那個身影,沒有再靠近一步。
心跳頻率調整到每分鐘六十八次,皮下電極陣列重新激活。信號波沿著神經末梢擴散,像一圈圈投入死水的石子。他閉上右眼,等待回饋。
遠處某點傳來微弱震顫,不是視覺捕捉到的,而是皮膚感知到的波動。那頻率里夾著一絲靈能殘流,斷斷續(xù)續(xù),但確實存在。他記住了方向,轉身躍向左側斷裂帶。
空間褶皺在他腳下扭曲,巖石漂浮的角度違背常理。他踩上一塊傾斜巖體,電流從腳底釋放,穩(wěn)定重心。剛邁出兩步,空氣突然變得粘稠,三道半透明腔體從裂隙中滑出,體表泛著反向磁流。
它們沒有眼睛,也沒有固定形態(tài),靠感知電磁波動鎖定目標。一只貼地逼近,外殼震動,準備寄生。
雷煌關閉護盾外放模式,改為脈沖震顫。低頻震蕩通過巖體傳導,干擾生物平衡系統(tǒng)。三只腔體動作同時遲滯,外殼波動紊亂。
他抓住瞬間空隙,引爆左臂積存的過載電流。舊傷撕裂,血順著裝甲縫隙滲出,但爆發(fā)的能量直接撕開中間那只腔體。殘渣化作灰燼飄散,其余兩只退入裂隙。
他沒追擊,繼續(xù)向前。前方出現(xiàn)一道高能紫光裂隙,邊緣不斷閃爍,內部深不見底。信號源就在對面。
他深吸一口氣,沖進裂隙。
穿行過程中,身體被拉扯,意識短暫模糊。幾秒后落地,撞破一層凝膠狀空間膜。眼前景象豁然變化——一片懸浮巖基靜靜懸停,邊緣連接著熵流通道。艾德琳就在這塊巖基上,半跪于地,右手撐在巖石表面,動力甲多處離線,肩部冒煙。
她抬起頭,視線遲緩了零點三秒才聚焦。
“你……來了。”她的聲音斷續(xù),像是經過多重延遲。
雷煌站在原地沒動。右眼機械義眼仍在重啟中,無法進行生物掃描。他抬起左手,解開胸口裝甲,露出三角形印記。
“凱莉斯傳過一段預知影像?!彼f,“我差點踏上一個假平臺。”
艾德琳手指微微抽動。她認得那個印記。那是dna密鑰,也是量子綁定的錨點。
她用殘余靈能觸碰印記表面。一股熟悉的共振反饋回來——伏爾康血脈特有的能量紋路,與凱莉斯的靈魂綁定完全契合。
“是你?!彼吐曊f。
雷煌合上裝甲,走到她身邊蹲下。他檢查她的動力甲狀態(tài),推進器失效,能源只剩百分之十二。靈能項圈發(fā)燙,貼著鎖骨的位置有輕微灼傷。
“你能動嗎?”
“可以?!彼龘沃孛嬲酒饋?,動作仍然慢半拍,但比剛才穩(wěn)定了些。
“我們得去找凱莉斯?!彼f。
艾德琳點頭。“她最后傳來的信息是‘別信’。不只是警告你,也是在提醒我?!?/p>
“你還接收到別的?”
“一段畫面?!彼]眼回憶,“她的骨翼裂痕擴大,身體漂浮,像是被裝置強行維持在某種共振態(tài)。她快撐不住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