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了。”雷煌說,語氣堅決,“三秒響應(yīng),按標準來。不管發(fā)生什么,聽到指令就動手。不問原因,不猶豫,不動搖?!?/p>
他伸出右手,掌心朝上。
艾德琳看了他一眼,把自己的手放上去。
凱莉斯頓了一下,也把手疊了上去。她的手很冷,但就在那一瞬間,靈魂連接猛地顫了一下。
沒有說話,也沒有發(fā)誓。這個動作本身就是承諾。
雷煌收回手,走到前面幾步,蹲下。他用右手在地面劃出一道痕跡。這不是復(fù)雜的陣法,只是一個簡化版的雷鎖回路,只保留最關(guān)鍵的部分。每一道刻痕都很準,深淺一致,角度精確——這是伏爾康家族代代相傳的東西,也是對付高維存在的武器。
“等它出來,我們不一定要打敗它?!彼f,“只要打斷它重組的過程。只要它不能變成實體,就只是個投影,進不來?!?/p>
艾德琳檢查動力甲剩下的功能。推進器壞了,儲能只剩12%,冷卻系統(tǒng)損壞,散熱差了很多。她拆下一塊備用電路板,改裝成干擾器,夾在手腕上。裝置啟動時發(fā)出低鳴,像快死的動物在喘氣。
凱莉斯盤腿坐下,雙手貼地。她不再強迫自己預(yù)知,而是讓靈魂連接自動接收震動。每次墻響一下,她都能感覺到波動傳來,像潮水拍岸。她在等,等那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再次出現(xiàn)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通道里的嗡嗡聲變小了。那扇門不再閃紅光,表面平靜,像一面鏡子,照不出影子——好像它根本不想被人看見。
雷煌站著不動,右拳微握,電光在指間跳動。他控制著電量,不讓外泄。每一次電流流動,他都在測試身體的極限。他知道,這一戰(zhàn)的關(guān)鍵不是力量,而是時機——必須卡在毫秒之間。
忽然,艾德琳抬手。
“來了?!?/p>
聲音很輕,但很清楚。
雷煌立刻轉(zhuǎn)身面對門口。艾德琳的手腕裝置開始震動,項圈殘片發(fā)熱,表面出現(xiàn)裂紋。凱莉斯猛地睜眼,瞳孔縮成一個小點——她看到了未來的碎片:一個扭曲的影子正從門縫里擠出來,形狀不對,現(xiàn)實好像被撕開了。
“不是實體。”她說,聲音發(fā)抖,“是數(shù)據(jù)投影,正在成型。三秒內(nèi)就會完成?!?/p>
雷煌低吼:“準備!三秒響應(yīng),執(zhí)行斷頻!”
艾德琳雙手抬起,靈能凝聚成一層薄盾,浮在三人前面。這不是用來擋攻擊的,是用來放大干擾波的。她的手臂因為負擔(dān)太重在發(fā)抖,但她咬牙堅持。
凱莉斯閉眼,手掌貼地,把預(yù)知壓縮到最后0。8秒。她的意識沉下去,眼前閃過一些畫面:雷煌出拳、電流中斷、空間震蕩……每個畫面都在晃,像信號不好的視頻。
門縫中間,一點暗紅又出現(xiàn)了。
旋轉(zhuǎn),擴大。
一個影子開始成形——不像人,也不像物,介于虛實之間,像是由亂碼拼出來的幽影。
雷煌緊握右拳,電流瘋狂涌入,皮膚泛起金屬光。他能感覺到體內(nèi)的基因種子在震動,血脈快要突破極限。血管發(fā)光,骨頭共振,整個人像一座要爆炸的雷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