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層很窄,到處是通風口。頭頂每隔九十秒就有機器人經(jīng)過,輪子壓地板的聲音很清楚。
“不能待太久。”艾德琳靠著墻喘氣,“項圈撐不住了?!彼粗弊由系沫h(huán),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熱,表面有了裂紋,力量快沒了。
雷煌看上面的通風口。蓋子上有細網(wǎng),能檢測體溫和呼吸??拷蜁|發(fā)追蹤。
他脫下外甲,貼在墻上,用磁場吸住。他先爬上去,再把艾德琳拉上來。最后,他抱住凱莉斯,另一只手用電流把兩人提上去。動作很快,沒有多余動作。
凱莉斯靠在他肩上,意識模糊。她的主骨忽然震動,像是收到了什么。她睜開眼,瞳孔變成一條線。
“還有三百米。”她小聲說,“地下三層,中心位置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艾德琳壓低聲音。
“我看到了?!彼f,“紅線通向那里。它在叫我?!?/p>
艾德琳低頭看項圈,已經(jīng)燙了,裂紋更多。她把它拿下來,放在通風口上方。殘留的力量吸引了傳感器,讀數(shù)短暫出錯。
“十八秒?!彼f,“夠我們過去。”
雷煌點頭,帶著凱莉斯往前爬。通風管很窄,只能趴著走。他的左臂不停碰到金屬,每一次都疼得像火燒。但他沒停,一點一點往前挪。
艾德琳跟在后面。她臉色越來越差,呼吸短促,但眼神還是銳利的。她知道,每一步都在消耗生命。
前面是另一個出口。雷煌撬開擋板,往下看。一條主通道穿過區(qū)域,兩邊是監(jiān)控室和能源點。每隔三十米有一隊士兵,步伐一致,槍在手上。
“他們不是人。”艾德琳低聲說,“動作太整齊?!?/p>
雷煌用義眼看清楚。那些士兵盔甲下沒有心跳,關(guān)節(jié)動作完全一樣,連腳步誤差都不超過0。3厘米。
“是機器?!彼f,“只是看起來像人?!?/p>
“更危險?!卑铝照f,“它們不會累,不會錯,也不會心軟?!?/p>
凱莉斯突然抖了一下。她的主骨亮了,一道紅線投射到雷煌眼前——從這里出發(fā),穿過兩道門,指向地下三層的一個房間。房間里有個大架子,中間漂浮著一顆沒點亮的核心,散發(fā)出讓人不安的能量。
“就是那里?!彼f,“武器還沒做好,但他們快完成了。”
“還有多久?”雷煌問。
“不知道……我看不清時間了。”她聲音越來越弱,“我……不行了?!?/p>
她頭一歪,昏過去了。雷煌立刻用磁場連上她的神經(jīng),維持心跳。電流在他掌心流動,小心地保住她最后一絲生命。
“她還活著?!彼f,“但不能再用了。”
艾德琳看著出口,算巡邏時間?!熬攀胍惠?,我們只有一次機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