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破的項圈在艾德琳手中微微震顫,藍光如將熄的余燼明滅不定。她高舉的動作尚未落下,那微弱的能量殘流已與星門邊緣的空間褶皺產(chǎn)生共振,泛起一圈幽暗漣漪。
雷煌瞳孔一縮,右眼義體瞬間捕捉到頻率波動——不是錯覺,是錨定程序啟動了。
瓦爾克洛的虛影在光流中扭曲變形,肩甲處裂開一道縫隙,一條機械觸須從亞空間夾縫探出,直刺現(xiàn)實坐標。緊接著第二條、第三條……如同從虛空撕開的傷口,數(shù)十根觸須破界而出,纏繞著混沌霧氣,將虛影逐步拉向?qū)嶓w形態(tài)。
“他正在凝實!”賢者怒吼,權(quán)杖重重頓地,金色裝甲表面符文急速流轉(zhuǎn)。相位屏障自杖尖展開,銀灰色光幕橫切空間,強行截斷三根即將完成連接的觸須。斷裂處噴出黑液,在空氣中化作腐蝕性煙霧。
雷煌雙拳緊握,電弧自掌心炸裂。他一步踏前,右拳轟向地面。磁場脈沖順著巖層疾馳,逆沖而上,擊穿籠罩全身的靈魂侵蝕波。神經(jīng)同步系統(tǒng)重新接通,視野中的干擾雜波瞬間退散。
“左膝?!彼谛闹心?。
凱莉斯預(yù)知碎片的畫面仍在意識深處閃爍:觸須吸能,幽光匯聚,那是實體化的前置征兆。
瓦爾克洛半身已踏入主物質(zhì)界,金屬靴踩碎巖面,發(fā)出沉悶回響。他抬起右手,機械觸須如鞭刃甩出,直取賢者咽喉。后者側(cè)身避讓,肩部裝甲被劃開一道深痕,綠漬迅速蔓延至胸口。
同一瞬,虛體部分驟然前沖,穿透雷煌防御,一記靈魂穿刺直貫?zāi)X域。
雷煌悶哼一聲,膝蓋微彎,卻未倒下。電流在體內(nèi)逆向奔涌,以伏爾康基因編碼為軸心重組量子頻率,硬生生將侵入的精神沖擊反彈七成。虛影晃動,瓦爾克洛首次露出遲疑之色。
“你記得?”那聲音從多重喉管中擠出,帶著奸奇賜福特有的扭曲震顫。
雷煌不答,只是緩緩站直,雙拳低垂,電光在指節(jié)間吞吐呼吸。
賢者抓住間隙,將銜尾蛇權(quán)杖插入能量裂隙。靈族靈血自裝甲接口滲出,順符文鏈流入杖身。剎那間,光幕分裂為雙重相位層,一層封鎖實體行動域,一層壓制虛體游走空間。兩股存在被短暫剝離。
“現(xiàn)在!”賢者低喝。
雷煌動了。
他不再追擊虛影,而是鎖定瓦爾克洛實體左膝關(guān)節(jié)。步伐沉穩(wěn),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腳印。電能在雙臂壓縮,形成高密度磁場球體,卻不釋放。
距離三十米時,瓦爾克洛察覺不對??谇挥|須猛然張開,吸收星門逸散的一道幽光。就在能量注入的瞬間——
雷煌爆起!
七成拳力傾瀉而出,壓縮電弧化作錐形貫穿彈,精準轟擊左膝連接樞紐。金屬崩裂聲刺耳響起,整條腿出現(xiàn)明顯傾斜,公爵首次失衡后退。
“不可能!”虛影咆哮,試圖合體補強,卻被賢者的相位屏障再度阻隔。
艾德琳靠坐在破裂巖臺上,左臂無力垂落,動力甲多處龜裂。她咬破舌尖,以痛覺維持清醒,殘存靈能自掌心溢出,在空中勾勒出微弱軌跡線——那是凱莉斯預(yù)知節(jié)律的簡化模型,用以標注敵人下一次實體切換的時間節(jié)點。
“三點七秒……”她低聲測算,“呼吸間隙?!?/p>
賢者腦部與STC殘片連接出現(xiàn)延遲,但他仍強行調(diào)取古人類格斗數(shù)據(jù)庫。一段加密算法通過神經(jīng)鏈路傳入雷煌意識:拳壓呼吸律——以三次心跳為周期,第一次蓄能,第二次壓縮,第三次釋放;出拳之間,留半拍空隙,用于調(diào)節(jié)體內(nèi)量子流速。
雷煌閉目一瞬。
再睜眼時,電光在他掌心規(guī)律起伏,如同呼吸。
瓦爾克洛怒極反笑,殘余觸須瘋狂舞動,強行撕開相位屏障缺口。實體與虛體重疊,雙態(tài)共存,戰(zhàn)力暴漲。他右臂高舉,凝聚出一把由亞空間能量鍛造的巨斧,斧刃纏繞著腐化符文,朝著雷煌當頭劈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