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81章 崩潰之后的據(jù)點逃離（第2頁）

“別硬撐。你要倒了，沒人能帶你走?！彼Z氣冷靜，沒有責備。

“我知道?！彼ь^看天，灰黃的云裂開一道縫，露出一點暗紫色的天空，“所以我不會倒。”

天上有一道黑線，穿過云層，邊緣發(fā)紫發(fā)黑，不像自然形成的。那是大氣層被武器撕裂的痕跡，也是舊世界結(jié)束的證明。風更大了，吹得人睜不開眼，沙子打在臉上很疼。

他們繼續(xù)走。地面變得堅硬，覆蓋著冷卻的熔巖殼，踩上去咔嚓響?？諝庵杏谐粞鹾徒饘贌^的酸味，嗆得喉嚨癢。遠處地平線上，能看到車隊離開時壓出的車轍，深深陷在焦土里，像大地的傷疤。

凱莉斯突然吸了口氣，手指抽搐般蜷起來。

雷煌立刻停下，肩膀繃緊?！霸趺戳耍俊?/p>

“時間……變了?！彼曇舭l(fā)抖，像靈魂被拉扯，“我看到的畫面不一樣了。原來那條發(fā)光的路……現(xiàn)在分岔了?！?/p>

“什么意思？”雷煌低聲問。

“一條通向黎明?！彼f，睫毛輕顫，“陽光照在草地上，風吹過麥田……另一條……通向門后的東西。那里沒有光，只有聲音，像是很多人在說話，又像是機器在哭?！?/p>

艾德琳停下，轉(zhuǎn)身面對他們，鐵片橫在身前，眼神很銳利。“哪條是我們要走的？”

凱莉斯沒回答。她的指尖亮起一點微弱的光，然后熄滅，像是耗盡了力氣。

“我不知道?！彼f，聲音很弱，“靈魂綁定快斷了。我看不清未來，只能感覺到……它在等我們。那個‘門’，它知道我們來了?！?/p>

雷煌低頭看自己的右手。掌心的裂痕里，藍光緩緩流動，像心跳一樣。一個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，低沉而古老：

【協(xié)議已激活。繼承者，歡迎歸來?！?/p>

他沒表現(xiàn)出來。只是握緊右手，壓住光芒，任由電流燒著手掌。他知道這不是歡迎，是召喚——一場等了二十年的審判。

“那就繼續(xù)走。”他說，聲音堅定，“走到最后。不管門后是什么?！?/p>

三人再次出發(fā)。風從背后吹來，卷起塵土和碎片。據(jù)點最后一座塔樓倒下，揚起大片灰塵，遮住了夕陽。他們的影子在荒原上拉得很長，朝北方走去，像三顆不肯熄滅的火種。

艾德琳走在最前，握緊手中的鐵片。她看著天上的黑線，眼神沒有動搖。她記得媽媽說過，最黑的夜里，星星才最亮。

雷煌背著凱莉斯，腳步沉重但穩(wěn)。他的右手指縫間，藍光再次滲出，滴在地上，凝成一顆小晶體，靜靜躺在焦土上，像一顆被遺落的種子。

凱莉斯趴在他背上，嘴唇微動，像是在說什么。她的手指輕輕抓住他的衣領，指尖的光一閃就沒了，像是祈禱，又像是告別。

風更大了。

雷煌邁出下一步，腳底踩碎了那顆剛凝結(jié)的藍色晶體，清脆的聲音被風吞沒，沒人聽見。

但他們都知道——有些東西，一旦碎了，就不會再回來。

而有些事，一旦開始，就停不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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