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表情一囧。
這娃脆生生一句嬸嬸,讓她瞬間從優(yōu)雅專業(yè)的供銷社售貨員變成村口翠花,講真,叫聲姨姨,還能白撿兩顆糖。
“對,買自行車了?!?/p>
元寶想起正事,啪的拍了下腦門兒,大聲道:“林嬸嬸,雙胞胎的奶奶流了好多血,雙胞胎哭了好久?!?/p>
林昭眼睛瞬間沒了笑意,給傳話的小朋友一顆糖,跳上自行車,趕忙往老宅騎去。
顧家門口站了好些人。
他們交頭接耳在說著什么。
瞧見林昭的身影,紛紛出聲。
“喔吼!承淮媳婦兒,你買自行車了?!”
“大崽他娘,你可算回來啦,你婆婆受了老大的罪。”
“你家兩個崽哭的眼睛都腫了,你快進去看看。”
……
聽一耳朵后,林昭勉強得知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推車穿過人堆,快步進了老宅大門。
院子沒人,隱約能聽見主屋傳出聲音。
“大崽!二崽!”林昭停好車,揚聲喊。
屋里,大崽二崽守著顧母,早上還笑得像小太陽的小哥倆,此刻像霜打的茄子,蔫頭耷腦地蜷在床沿。
忽然,聽見娘的聲音。
小哥倆齊刷刷站起來,往外面跑。
“娘!”大崽嘴里喊著,扎進林昭的懷里,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往下砸,“娘,我奶流了好多血?!?/p>
中午那會,顧母前腳踏進陸家的灶房,腳下被什么絆了下,直挺挺往前摔,忙慌亂地找支撐,碰到門邊的榆木條凳。
條凳腿猛地晃動,摞在上頭的粗瓷碗碟哐當炸成碎渣,她重重地跌進碎瓷堆里,身上劃出好些血口子,身上衣服都被染紅了。
因這事,顧母被去陸家?guī)兔Φ娜怂突丶遥貋頃r滿身是血,被在院子玩的大崽等人看在眼里。
一群調皮搗蛋的孩子嚇得魂不附體,到現(xiàn)在都沒回過神來。
這不,大崽二崽一見到親娘,把憋了大半天的恐懼哭了出來。
林昭摟著兩個崽,拍拍他們的肩膀,柔聲道:“別怕,娘回來了,走,帶娘去看看你們奶?!?/p>
小哥倆眼睫濕漉漉,隨手抹掉,吸吸鼻子,帶著娘去主屋。
屋里擠滿了人,顧父和幾個兒子兒媳,連梆梆來妹幾個孩子都在。
顧母躺在床上,閉著眼,看不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