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,”陳大勇的聲音更低,“線人那邊…昨晚突然傳了個口信出來,只有兩個字:‘快走’!然后就徹底失聯(lián)了!”
路遠盯著照片,又聽到“快走”兩個字,心臟猛地一沉!線人失聯(lián),傳遞如此緊急的警告…說明對方可能發(fā)現(xiàn)了監(jiān)視,或者…有更危險的動作即將發(fā)生!那三個雨夜?jié)撊氲娜?,搬走的箱子里是什么?賬本?武器?還是…炸藥?!
與此同時,通訊員小張敲門進來,臉色有些發(fā)白,手里拿著一封沒有郵戳、直接塞進鎮(zhèn)政府信箱的匿名舉報信。
“路書記…您看看這個…”
路遠展開信紙,上面的字是用報紙剪貼拼湊的,內(nèi)容觸目驚心:
“路遠!蘇曉棠肚子里死掉的孩子是你的野種!你搞大她的肚子又逼她打掉!偽君子!殺人犯!趙大強是替死鬼!證據(jù)在省城莆田瑪麗亞醫(yī)院!等著身敗名裂吧!”
轟!
路遠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,眼前發(fā)黑!這污蔑,惡毒到了極點!不僅再次將臟水潑向他和蘇曉棠,更將矛頭直指趙大強案的真相,試圖翻案!而且,對方竟然知道蘇曉棠在省城做流產(chǎn)手術(shù)的醫(yī)院!這絕對是核心圈子里的人,或者…是醫(yī)院內(nèi)部有鬼!
路遠猛地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外面,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,烏云低垂,翻滾著,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??耧L卷起地上的塵土和落葉,發(fā)出嗚嗚的嘶吼。
吳明的敲打、密林的異動、線人的警告、惡毒的匿名信…這一切,絕非孤立!它們像一張迅速收緊的網(wǎng),從四面八方朝著他,朝著清溪鎮(zhèn),朝著剛剛看到曙光的野馬澗工程,兇狠地撲來!
趙家的余孽,周海背后的人,甚至可能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吳副縣長,他們不甘心失敗,正在做最后的、也是最瘋狂的掙扎!目標不僅僅是搞垮他路遠,更是要徹底攪亂清溪,讓野馬澗工程夭折,讓趙家的罪惡被掩蓋!
路遠深吸一口氣,轉(zhuǎn)過身,眼神如同淬了火的寒冰,再無一絲猶豫和彷徨。他看向陳大勇,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,每一個字都像砸在鐵砧上:
“大勇!”
“到!”
“第一,立刻抽調(diào)所有能調(diào)動的、絕對可靠的警力,便衣,給我把生態(tài)保護區(qū)那幾個出入口,還有通往鄰縣的所有小路,全部盯死!發(fā)現(xiàn)那輛面包車或可疑人員,立刻秘密控制!必要時,可以動用非常手段!絕不能讓箱子里的東西流出去!”
“是!”
“第二,你親自帶人,立刻秘密前往省城莆田瑪麗亞醫(yī)院!查!是誰泄露了蘇曉棠的就醫(yī)信息!把所有接觸過她病歷的人,給我篩一遍!匿名信提到的所謂‘證據(jù)’,給我挖出來!注意方式,不要打草驚蛇!”
“明白!”
“第三,”路遠的目光掃過桌上那封惡毒的匿名信,又想起蘇曉棠那憂心忡忡的眼神,“派人…不,你安排一個女同志,要機靈可靠的,這兩天多去村小轉(zhuǎn)轉(zhuǎn),暗中保護好蘇曉棠老師的安全!我擔心…有人狗急跳墻!”
“是!保證完成任務!”陳大勇挺直腰板,眼中燃燒著戰(zhàn)意。
“還有,”路遠拿起電話,撥通了老徐的號碼,聲音不容置疑:“徐叔!工程那邊,尤其是隧道和橋梁的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,立刻加強警戒!增派人手,三班倒巡邏!所有陌生人靠近工地,一律盤查!通知所有施工隊負責人,提高警惕!我懷疑…有人想搞破壞!”
放下電話,路遠走到辦公室門口,猛地拉開。外面,狂風卷著塵土撲面而來,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。他瞇起眼,望向天際翻滾的、如同墨染般的厚重烏云。
暴雨,真的要來了。
這不再是一場單純的反腐斗爭,也不是簡單的工程攻堅。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戰(zhàn)!對手藏在暗處,手段卑劣狠毒,無所不用其極!他們想用謠言摧毀他的名譽,想用破壞毀滅清溪的希望,甚至可能威脅蘇曉棠的生命!
路遠握緊了拳頭,胸膛劇烈起伏,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因為憤怒,因為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爆發(fā)出的、玉石俱焚的決絕!
“來吧!”他對著翻騰的烏云,對著隱藏在暗處的敵人,無聲地咆哮,“我路遠就在清溪鎮(zhèn)!就在這野馬澗的工地上!有什么招,盡管使出來!看看是你們的臟水潑得倒我,還是我的脊梁骨,先斷了你們的路!”
狂風呼嘯,卷起他的怒吼,瞬間消散在天地之間。但那份破釜沉舟、背水一戰(zhàn)的意志,卻如同淬煉后的精鋼,在暴風雨前,散發(fā)出冰冷而堅硬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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