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遠在桌下輕輕碰了一下柳晴的腿,示意她冷靜。
他看著周正海,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,
“周廳長,您從事審計工作多年,經(jīng)手的案子無數(shù)。不知道您是否相信,有時候,表面上看到的資金問題、程序瑕疵,其背后隱藏的,可能是完全超出賬面和流程之外的、更加復雜和危險的真相?”
周正海的目光在路遠臉上停留了幾秒,鏡片后的閃過一絲波動,但很快恢復如常,
“路書記,審計人員只對賬面和程序負責。至于賬面之外的‘真相’,那是紀委、是檢察院、是公安機關的職責范圍。我們不能越俎代庖,更不能憑臆測下結(jié)論?!?/p>
他的回答依舊嚴謹而官方,但路遠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細微波動。
周正?!蛟S知道些什么,或者至少,他并非對青溪背后的暗流毫無察覺?
他只是嚴格遵守著他的職業(yè)邊界?
還是受到了某種約束?
“我明白了?!?/p>
路遠點了點頭,
“請周廳長放心,最遲明天中午,資金一定到位。審計組需要的所有憑證和說明,我們會準時提供?!?/p>
“好,我等著看結(jié)果。”
周正海站起身,沒有絲毫多余的話,轉(zhuǎn)身告辭離開。
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冷硬,像一塊無法融化的堅冰。
送走周正海,路遠和柳晴回到臨時指揮所,臉色都無比凝重。
“他根本不信我們的解釋!”
柳晴有些氣急敗壞,
“油鹽不進!”
“他不需要信。”
路遠沉聲道,
“他只需要事實和證據(jù)。也好,這樣反而純粹。只要我們明天把錢實實在在打過去,他這一關,暫時就能過去?,F(xiàn)在最關鍵的是……”
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。
是趙鐵柱打來的。
“路書記!有發(fā)現(xiàn)!”
趙鐵柱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和凝重,
“在貨運站一個廢棄的扳道房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少量的噴濺狀血跡,已經(jīng)凝固,但血型初步判斷和錢曉豪一致!”
“還在角落里找到了幾縷和錢曉豪指甲里殘留的類似的粗麻纖維!最重要的是,在地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被踩癟的煙頭,牌子很特殊,是本省北部一個偏遠小縣產(chǎn)的,青溪市面上幾乎沒有!”
路遠的精神猛地一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