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止妊娠…
這四個字像冰冷的鐵錘,狠狠砸在路遠心上!那個無辜的、飽經(jīng)磨難的小生命,終究還是…留不住了嗎?蘇曉棠醒來,該如何面對這又一次的失去?
就在這時,蘇曉棠的眼睫毛顫動了幾下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茫然,隨即聚焦在路遠痛苦的臉上,又看到了旁邊醫(yī)生凝重的表情。
她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。沒有哭喊,沒有質(zhì)問,只有一種死寂般的平靜。她艱難地抬起那只沒輸液的手,輕輕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,感受著那里微弱的、幾乎難以察覺的悸動。一滴晶瑩的淚珠,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,浸入鬢角的發(fā)絲。
“路…遠…”她的聲音微弱得像風(fēng)中游絲,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急切,“孩子…求你…保住孩子!”
路遠喉嚨像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,他蹲下身,緊緊握住蘇曉棠放在小腹上的手,感受著她的冰冷和顫抖。千言萬語堵在胸口,最終只化作沉重的、帶著無盡痛楚的三個字:
“曉棠…對不起…”
蘇曉棠閉上眼,淚水洶涌而出。她反手緊緊抓住路遠的手,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里,身體因為巨大的悲傷和無聲的哭泣而劇烈顫抖著。
“不…不怪你…”她哽咽著,聲音破碎,“是…是他們…是他們不放過我么(們)…不放過孩子…”她猛地睜開眼,眼中迸發(fā)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和一種豁出去的決絕,“路遠!我…我有東西…在…在辦公室…抽屜最底層…一個餅干盒里…一個…磁帶…是…是趙大強…他們…他們威脅我時…偷偷錄下的一小段…有…有趙大強的聲音…還有…還有他提到…提到‘海哥’…和…和‘縣里的大人物’…可能…可能對你有用…”
“我…回去…取…磁帶,他們抓…住了…我,洪水來了……他們…跑了”
“這幫該死的雜碎!”路遠渾身劇震!“要不是洪水,蘇曉棠就被抓走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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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…
磁帶!錄音!蘇曉棠竟然在那種極端恐懼的情況下,還保留著如此關(guān)鍵的證據(jù)!
“好!好!曉棠!”路遠激動地握緊她的手,眼中燃起復(fù)仇的火焰,“你好好休息!剩下的事,交給我!我發(fā)誓!一定讓那些畜生,血債血償!”
就在這時,路遠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。是陳大勇打來的,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肅殺:
“路書記!保護區(qū)!收網(wǎng)了!人贓并獲!箱子里是炸藥和雷管!還有…還有吳明和周海往來的密信!證據(jù)鏈完整!鄭常委親自帶隊,已經(jīng)控制現(xiàn)場!吳明…他跑不了了!”
路遠猛地站起身,眼中寒光爆射!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虛弱卻眼神堅定的蘇曉棠,又看了一眼窗外依舊肆虐的暴雨。
風(fēng)暴,終于要迎來最后的清算!
“大勇!保護好證據(jù)和現(xiàn)場!我立刻向鄭常委匯報蘇曉棠這邊掌握的關(guān)鍵錄音!吳明這條老狐貍,還有他背后的魑魅魍魎,這次,我要把他們連根拔起,一網(wǎng)打盡!”
他轉(zhuǎn)身,對醫(yī)生沉聲道:“醫(yī)生,準備手術(shù)!全力保住大人!拜托了!”然后,他深深看了一眼蘇曉棠,那眼神中充滿了承諾、痛惜和破釜沉舟的決心。
“等我回來?!闭f完,他毅然轉(zhuǎn)身,推開病房門,大步走入風(fēng)雨之中。他的背影,如同即將投入最終決戰(zhàn)的孤膽戰(zhàn)士,帶著一身的傷痛、滿腔的怒火和絕不回頭的決絕。清溪鎮(zhèn)的暴雨,似乎在這一刻,變得更加狂暴,仿佛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終極對決,奏響最后的戰(zhàn)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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