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名日本縱火罪犯在烈火軍校的監(jiān)獄里被關(guān)了一天一夜,今天他們要被轉(zhuǎn)送其他地方,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這一次轉(zhuǎn)送過后,那三名日本罪犯會離開上海,這件事最終會不了了之,棉機場的那八個人白白被害死了。
次日,顏盈睡醒,睜開眼睛,旁邊的床位是空的,沈君山一早就不見了。
顏盈在吃過早飯后,就在學(xué)校的后墻邊等他回來。
謝良辰正在晾曬衣物,顏盈聽到墻對面的腳步聲后,走了過去吸引視線,大聲道:“良辰,你在晾衣服,我?guī)湍惆?。?/p>
“謝謝你,蘇蘇?!鳖佊瘞椭x良辰將衣服都晾好了,又閑談幾句,等謝良辰走了,這才看到沈君山翻墻進來。
“事情都解決了?”顏盈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。
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。”沈君山說罷,就見寧肅用欣賞的神色對他點了點頭:“那很不錯,你早上沒吃東西就走了,我給你打了飯,走吧,回宿舍?!?/p>
沈君山輕笑了一下,原本緊張的情緒瞬間消失,一股報仇雪恨的暢意油然而生。
次日,關(guān)于棉機場縱火案的兇手結(jié)局報道出來了:“日籍縱火犯及爪牙二十一人皆葬身火海?!?/p>
同學(xué)們挨個去看報紙,聚集在一起起來,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日本罪犯的報應(yīng)和對這位俠肝義膽的勇士表示佩服和敬意。
飯桌上,顏盈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對對面的舍友豎起了大拇指,沈君山咽下口中的食物,放下筷子,五指成拳,對上她的四指碰了一下,下一秒,又變成了不茍言笑的撲克臉。
學(xué)校的階段性測試要到了,同學(xué)們都陸續(xù)加緊訓(xùn)練,尤其是謝良辰,她的體能考試基本上都是倒數(shù),一直加練到很晚。
操場上,顏盈正在和沈君山練拳,你來我往的拳腳相加,沈君山的拳頭力道大一些,但顏盈的手勁也大,實戰(zhàn)更豐富,而且更加靈活,兩人你來我往,都收著力,但也打的酣暢淋漓。
學(xué)校放假了,謝良辰,顧燕幀等人要去黃松家做客,顏盈知道他們的去向后沒有跟著去湊熱鬧,而是拿著相機往上海的邊緣化地帶漫無目的的走去采風(fēng)。
走了一路,站在路邊歇歇腳,相機隨機拍下了一輛汽車,身著西裝的男士坐在汽車?yán)锟兄髦蚊姘?,路邊跪著一群孩子餓著肚子祈求著買家來買走他們。
肚子有些餓了,顏盈隨便找了家飯店進去吃飯,有個老頭拉著二胡,旁邊的閨女彈著琵琶在店里賣唱,女孩長得俊一些,嗓音像百靈鳥,引得路過的客人都格外看兩眼,也吸引了不少客人進來吃飯。
顏盈吃過飯后,離開飯店,一陣潤風(fēng)吹來,空中夾雜著一股血腥味道,本來要去離去的腳轉(zhuǎn)頭朝著血腥味而去。
橋底下的水草都被染紅了一片,血腥味更濃,剛剛那幾個跪在地上孩子躺了一地,他們的身上留著刺刀的痕跡,顏盈上前查看呼吸,死了,都死了。
只有一個少年口鼻都是鮮血,掙扎著從死人堆里爬出來,鮮紅的指頭掐著那一枚銀元,帶著顫抖的嗓音不甘道:“那個人說只要我們挨打,他就給我一個錢,我挨了打,弟弟妹妹就有飯吃了?!?/p>
“可他為什么,為什么要殺我們?”
“他們拿著槍到了村里要糧,我們給了?!?/p>
“他們要錢,我們也給了。”
“可最后村子還是被屠了,我?guī)е謇锏暮⒆觽兣芰顺鰜?,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們。”
“我們只是想活著。”怎么就那么難?
少年的眼眶都紅了,將他挨打又送命才賺到的僅有的一個大洋,伸到顏盈面前。
“我聽?wèi)蛭睦镎f,外面有給錢就殺人的賞金獵人,我求你,幫我把錢給他們,幫我們報仇,好不好?”
最后,少年的目光暗淡了下來:“不報也行,拿著這個大錢替我吃碗羊肉湯吧,我還沒吃過呢,村長說過,羊肉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。”
少年說著沒了呼吸,伸出的手落了下來,卻在半途被抓住,那枚帶血的大洋落在掌心:“這個任務(wù),我接了!”
顏盈查看了幾個尸體上的痕跡,那是長柄的武士刀,快步從橋上走過,在四周繞了一大圈兒,才在一家旅館門前看到了一個西裝男,周圍有四個保護他的士兵,那四個士兵手中握著的就是長柄武士刀。
其中一個士兵的鞋子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,他們要離開了。
顏盈跟了上去,這幾人一路直奔城里,直到他們到達了順遠商會后亮出了身份,是位日籍商人,而那四個士兵是保護他的人,看上去地位不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