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蕭瑟,你快看,好浪漫啊。”雷無桀在漫天花海中抓捕花瓣,但奇怪的是他一個都沒抓著。
顏盈將手中的書扔給了青衣貴氣男子:“上面寫的是你嗎?”
蕭瑟翻看了一頁就氣血上涌,咬著字道:“胡說八道,我,是男的!”貨真價實的男的。
“嗯,我信你?!鳖佊壑袔?,逗人變臉真好玩兒。
蕭瑟和雷無桀本就是游歷江湖,自然來了青元城,也不急著走了,便在此處暫歇幾天,兩人走在城中,聽著一位曬藥的黑衣少年望著滿天花雨吟唱了一句:落花時節(jié)又逢君。
兩人路過一間藥房,只聽到一道又哭又笑的如同鬼魅般的聲音響徹了整座青元城,黑色的斗篷里,只露了一個頭的謝寶貝在時隔多年后,他的腳站立在地面上,很疼,刺骨的疼,但他卻笑得瘋狂。
如同小孩子的身高,佝僂著扭曲的身體,忍者強烈的刺骨的巨痛,在漫天花海中走遍了整座青元城。
時間抹不平所有的傷痛,每一次想起都刻骨銘心,都控制不住的發(fā)狂想要毀滅這個世界,剛剛還沉浸在美好花瓣雨的暗河中人被這道凄厲的笑聲喚醒,死去的記憶折磨著他們,如同發(fā)瘋一般,用拳頭砸向墻面,一刀劈開半座熔煉刀具的火爐。
房間里,街邊剛剛還在說笑,其樂融融的青元城人突然開始互相攻伐,刀刀直擊命脈,打起來狠戾無比,像是有生死大仇。
整座城被殺氣暴戾所覆蓋,所有的汗毛豎起,直覺危險,蕭瑟和雷無桀臉色一變。
“你們就是今天新來的?不用擔心,跟我來?!币幻碇蹱t學院老師服飾的青年用著輕功靈巧的避開了打架的眾人,領(lǐng)著蕭瑟和雷無桀來到了熔爐學院。
雷無桀擦掉一腦袋汗:“外面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好多人一瞬間變臉,就突然打起來了,變得像座鬼城一樣,太可怕了?!?/p>
“我是蘇昌離,熔爐學院的劍術(shù)先生?!碧K昌離領(lǐng)著二人到了老師辦公室,給兩人倒了杯茶。
“二位喝杯茶壓壓驚,你們來的不巧,正好碰到了他們發(fā)病,這群人都曾經(jīng)是暗河的殺手,暗河自從走到陽光下,建立了家園之后,前輩們有很多人都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。”
“大家長是這樣說的,自古萬事難得圓,既然心里有坎兒過不去,那就發(fā)泄出來,不管損壞了什么,暗河重修就是,所以最開始幾乎每隔幾天,青元城就要損壞一次,后來次數(shù)越來越少了,如今他們已經(jīng)有兩個月沒發(fā)病了?!?/p>
“這一次,估計是受到了謝寶貝的刺激吧?!?/p>
一道琴音響徹整個青元城,發(fā)狂的那群人將心中的殺戮,憤怒,委屈,難過,仇恨,怨懟,傷痛等等所有的情緒發(fā)泄一空后,聽到琴音平靜了下來。
蕭瑟想到剛剛的畫面:“以前的暗河曾經(jīng)被稱為人中惡鬼,想必就是他們了吧?!?/p>
蘇昌離沉默的點了點頭,嘆了口氣:“他們曾經(jīng)是最好的殺手,在黑暗中太久了,久到即便活在陽光下,都做不回人了。”
“青元城是暗河的家園,同樣也是他們的監(jiān)獄,這些年,大家長從未離開過一步,她治愈他們的創(chuàng)傷,同樣鎮(zhèn)壓他們的殺心?!?/p>
哪怕是到了晚上花瓣雨都從未停歇,城主府里迎來了一位下帖子的貴客,來自天啟城的蕭氏皇族。
待客的大廳之中,顏盈坐在首位,迎來了北離七皇子蕭羽登門拜訪。
“自天啟城一別,多年未見,暗河大家長別來無恙?!泵髅魇巧矸葑鹳F的皇子,可在此刻,少年表現(xiàn)的很有禮貌,很客氣,仿佛他們之間是熟知好友一般,并未隔著滅影宗之仇。
“七皇子登門,令暗河蓬蓽生輝啊?!别埵撬麄窝b的再好,顏盈還是看出了他隱藏起來的偏執(zhí)陰霾,野心和瘋狂。
“此番本王親自前來是為了和暗河談一樁合作,或者說是交易,明人不說暗話,大家長帶領(lǐng)暗河發(fā)展到如今,門下弟子遍布江湖,朝中都有涉及,蕭羽佩服,大家長這般魄力,想必也有雄心壯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