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好的留住幾天,結果在書房談話之后,費家嫂子生怕蘇蘇又勾著繡繡鬧著去讀什么女校,好說歹說直接送了蘇蘇回寧家。
開春了,冰雪消融,天牛廟村要進行春耕等事。
顏盈打開荷包,在裝滿了大洋的箱子里,數(shù)了兩百,一百留給了母親寧郭氏傍身,一百留給了姐姐繡繡。
她臨走前最后問了一次繡繡,姐姐也認真的回答她:不走。
顏盈將自已的衣服等物品收拾了一個箱子,是費家姐夫用過的廢棄箱子,給家里父母和費家姐姐留了信,便坐上了去城里的牛車。
雖然是回春時節(jié),但迎面吹來的風夾雜著寒氣,顏盈伸開手,任由冷風穿過她的掌心,回頭望去,天牛廟村越來越遠,直到再也看不到。
牛車上做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到達了城里,顏盈給趕車的老鄉(xiāng)給了銀錢,便提著箱子往城里走去。
和村里的土房子不同,這里雖然也有很多磚土房子,但是修建和維護的比較好,到了市中心,逐漸有了繁華熱鬧的場景。
坐上黃包車來到姐夫費文典的學校,卻得知姐夫現(xiàn)在不在學校,偏巧回家了,顏盈寫了一封平安信遞進去,等姐夫回來了給他。
問了南校的學生才知道,城里是有女校,但是女校招收學生還沒開始,她來早了。
又問了招生的準確時間后,顏盈在城里住了一天,第二天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,火車上前后左右貌似都是學生,他們之中有男有女,談論報社,討論時事,青春炙熱又昂揚。
耳邊傳來一聲志氣高昂的念詩聲:“故今日之責任,不在他人,而全在我少年……紅日初升,其道大光……”
少年吟唱著慷慨激昂的少年說,身旁的學生們也跟著一起吟唱起來。
顏盈看著他們念完最后一個字,身旁的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從本子上找到一頁遞給她:“我看你一直再看我們,你也喜歡這首《少年說》嗎?這是我抄寫的,我把它送給你?!?/p>
“謝謝?!蹦琼摷埳系淖舟E很娟秀,但筆跡很有力道。
“不客氣,我叫唐婉?!?/p>
對面的學生談論起故鄉(xiāng)湖南的學校校歌:男兒努力蔚為萬夫雄。
馬尾辮的唐婉也不甘示弱:“報國為何非得是男兒,女兒就不行嗎?”
“這是男人的國家,也是女人的國家,我們都有責任去保護和守衛(wèi)我們的祖國?!?/p>
“誰說女兒就比男兒差了,依我看,這首校歌應該改成:人可鑄,金可熔,女兒麗澤紹高風?!彼f話的時候眉宇間志氣飛揚。
“好,說得真好,也可改成:思在腦,強在身,壯志凌云耀九州?!鳖佊纸o她鼓掌,對面的男同學也開始鼓起了掌聲。
唐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點小雀躍和興奮,顏盈給了她一包芝麻糖。
顏盈在這群學生的手里借了報紙翻看,等到了北京,這才分開。
“對了,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離開前,唐婉回頭看向顏盈,她看著比她小,但是卻有種從容不迫的氣質,很獨特。
“顏盈?!?/p>
唐婉伸出了自已的手:“顏小姐,你好?!?/p>
顏盈把自已的手握了上去:“唐小姐,幸會?!?/p>
萍水相逢的兩個女生握了一下手,分別去向不同的方向。
北京很大,人也很多,顏盈空手出了車站,她所有的東西都在荷包里,外面的汽車停放著幾輛,更多的是黃包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