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名一出,老二成了秋闈魁首的大熱學(xué)子,引得府城、首府的富商們紛紛派人給秦家送禮,想提前交好這個寒門麒麟子。
“雖然咱們家沒收那些富商的禮,可那段時日,咱們家著實風(fēng)光了一場?!?/p>
那是整個秦氏一族都與有榮焉,外出行走之時,只要自報家門,都會被人厚待幾分。
可也就風(fēng)光了一小段時日。
到了秋天,秋闈之時,秦家人沒能等來秦二叔高中的消息,卻等來了一群首府來的官兵。
“他們沖進家里,把家里翻了一遍,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(dāng)證物給抄走了……”
要不是秦爺爺當(dāng)過兵,見過血,又懂刑律,當(dāng)年就不止是被拿走家里的財物,怕是連女眷的清白都會不保。
至于秦二叔屋子里的書,因著不是真跡,而是秦二叔的手抄本,只是被翻亂了,被拉走了兩箱比較好的書籍,其余的都得以保留在了秦家。
“等他們抄完家后,家里才知道,你秦二叔考場作弊,當(dāng)場被抓入獄?!?/p>
“入考場前,是要脫衣搜身的,你二叔身上沒有攜帶任何作弊的小抄,可巡視考場的將士,卻在他的考棚里,搜出一張小抄……”
“你二叔喊冤不認(rèn),說字跡不是他的,可當(dāng)堂驗字跡,卻以舞弊為由,被當(dāng)場打斷了右手!”秦爺爺已經(jīng)泣不成聲。
秦小米給秦爺爺遞了一塊shi帕子,讓他擦擦臉后,繼續(xù)問:“可堂審了?人證呢?”
秦爺爺緩了緩,道:“堂審了。人證跟同犯一共有六個,一個是同場被抓的舞弊考生,叫范攀,說是跟你二叔一塊作弊的。一個是偷偷瞧見你二叔買通考場雜役外甥的考生,叫韓營。”
余下的四人,兩人是所謂的被買通的考場雜役甥舅,舅舅叫胡聚富、外甥叫柳光。
余下一人是柳光的相好,叫青娘。
最后一個是個牙子,叫葛大方的:“他供敘的證詞說,胡聚富突然發(fā)財了,給了他五兩銀子,讓他踅摸個年輕漂亮的婢女,等秋闈結(jié)束,他拿到余下的銀子后,就來買人?!?/p>
胡聚富是個老鰥夫,因著是衙門的雜役,眼光高,一般樣貌的看不上,所以有錢后,要買好看的奴婢回家伺候。
“人證物證確鑿,等我們感到首府的時候,你二叔已經(jīng)被定罪判刑,還被打得不成人樣。”
秦二叔抵死不認(rèn),說這是陷害,他有辦法找到幕后主謀,將害他的人繩之以法。
年輕人,血還熱著,是最信朝廷的,覺得只要找出證據(jù),朝廷就一定會為他做主。
怎知,衙門里最煩的就是他這種不認(rèn)罪的刺頭,他是天天被用刑,等秦爺爺他們到了的時候,他只剩一口氣了。
姜老秀才是賣了家產(chǎn),給他買了吊命的人參,又疏通牢里的關(guān)系,才把大夫帶進牢里,給秦二叔診治,救了秦二叔一命。
“因著你二叔不認(rèn)罪,首府衙門是拖著不讓咱們家用銀錢抵罪,你二叔是硬生生在牢里呆了小半年?!?/p>
等出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寧康十一年。
“你二叔回來了,家里人很高興,以為這事兒算過去了,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,這只是開始,對嗎?”秦小米接話道。
秦爺爺抹了一把眼淚,點頭道:“嗯……沒過多久,咱們家、姜家、你二叔是處處被針對,時不時的就會出些事兒,家里被鬧得苦不堪言?!?/p>
秦小米的爹,本來早就能獨自坐堂看診,卻開錯了藥,被人告上衙門,雖然最后找到證據(jù),還了秦爹的清白,卻一直是學(xué)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