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情嚇瘋了,連滾帶爬逃離了墓園。
多虧了她選的好地方,方圓十里不見人煙。
她只能靠著兩條腿,徒步走回去。
賀秉臣沒再追,而是跪在我的墓前,細(xì)細(xì)擦拭著我的照片。
地上的梔子花早就被風(fēng)雨打散,只剩殘枝。
他從懷里拿出一束紅玫瑰,小心翼翼放在墓前。
“阿絮,你最愛的紅玫瑰?!?/p>
他喃喃自語。
其實我愛的是梔子花。
是賀秉臣曾經(jīng)說紅玫瑰襯我,熱烈、張揚、美好,就像我對他的愛一樣,從始至終坦坦蕩蕩,毫無保留。
于是從那天起,我便告訴所有人,我喜歡紅玫瑰。
“阿絮,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該多好”
“如果你能陪在我身邊…該多好”
“可我是個罪人…我不配”
賀秉臣緊閉雙眼,將額頭死死抵在墓碑上,肩膀無法控制得劇烈顫抖,壓抑的嗚咽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溢出。
他說,我為什么這么傻,為了報復(fù)他,竟然連自己的命都算計了進(jìn)去。
可只有這樣,痛才足夠深刻,不是嗎?
言語的指責(zé)和爭吵太過蒼白無力,只有真正的失去,讓他也嘗嘗肝腸寸斷的滋味,才懂什么叫作銘心刻骨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大雨如注,
賀秉臣被淋了個透,渾渾噩噩起身走到自己的車。
他掌著方向盤,雙眼空洞無神,
速度飆到二百碼,他卻渾然未覺。
“砰——”
一聲巨響傳來,賀秉臣猛然回神踩下剎車,
他沒系安全帶,巨大的慣性將他的頭重重磕到方向盤上,
鮮血瞬間涌出,模糊了他的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