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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情發(fā)泄完便摔門而去,留下滿室的狼藉和死寂。
賀秉臣跌坐回沙發(fā)里,因情緒激動呼吸漸漸急促,憋出一串壓抑的咳嗽。
他癱在那里,仰頭呆呆地望著天花板,眼神空洞。
賀秉臣,這不是你想要的嗎?
你滿意了嗎?
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,在燈光的照射下,閃閃發(fā)亮。
是那枚戒指。
他摩挲著那處刻印,仿佛能觸摸到我殘留的體溫,觸摸到那些早已冰冷破碎的過往。
夜還長,他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,仰頭喝了個干凈,想用這灼燒感來麻痹那顆被挖空一塊的心臟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劇烈的頭痛疼醒,他睜開眼,滿眼的血絲透著說不出的疲憊。
沒來得及收拾,他就驅車去了公司。
依舊是頂樓,他的辦公室。
這里曾是我最熟悉的地方,如今卻處處透著陌生和冰冷。
他的辦公室是個套間,里間之內還有一個極其隱秘的暗間。
他推開最里間的門,那個孤零零的箱子卻早已落了灰。
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前,每靠近一步,呼吸就艱難一分。
他伸出手,拂去積灰。
箱子被打開,東西很少,只有一疊照片。
照片是我放的,也是我在一次徹底絕望后,留給他的最后一條訊息:
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如果他還記得我,
就來看看它們。
可那時他是怎么做的?
他面無表情,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嘲諷,“想死就去死,別玩這種無聊的把戲”,然后摔門而出。
可賀秉臣,我現(xiàn)在真的死了,你怎么又哭了呢?
他拿起照片,一張一張翻閱,
直到看見背面熟悉的字跡,他終于泣不成聲。
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跨年。
照片上的賀秉臣摟著我看煙花。
我還清晰地記得,他低頭在我耳邊許下的第一個承諾,
他說,“阿絮,以后的每一年,我們都要一起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