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,“阿絮,以后的每一年,我們都要一起過?!?/p>
于是,我在照片背面,用最虔誠的筆觸寫下:
“賀秉臣和溫絮,歲歲年年?!?/p>
他顫抖著指尖地翻頁,輕撫著照片上我早已冰冷模糊的笑臉,
一滴淚猝不及防地落下,不偏不倚砸中我的位置。
賀秉臣,你的眼淚來得太遲了。
然后,是一張b超的照片。
雖然很模糊,但依稀看得清孩子的輪廓。
這正是賀秉臣當初親手殺死的我們的孩子。
照片背面,只有力透紙背、幾乎要劃破相紙的三個字,
“我恨你?!?/p>
卻又帶著模糊的水痕,
那是我的淚。
眼淚猝不及防盈了眼,賀秉臣捂著心口仿佛要窒息。
他蜷縮在地,脖子上的青筋凸起,手里死死攥著那張照片,像是要把它揉進骨血里。
所以,你想起來你是怎么親手殺死我們的孩子的了嗎?
他還那么小,還沒來得及和我見一面。
散落一地的照片,像是我破碎的一生。
是我的愛,我的恨,我的不甘和委屈,我的無力和放棄。
直到他翻到最下面,那是一份協(xié)議書。
上面清晰地記錄著,溫情是如何利用爸爸病重、溫氏動蕩的時機,一步步威逼利誘,從我手中騙走股份,滲透賀氏的核心項目。
她說,如果我不乖乖交出溫氏,她就有辦法讓賀氏再次萬劫不復(fù)。
溫情在商業(yè)上的手腕和心機遠超常人。
我天真地以為,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,
與其平白犧牲賀氏,不如就妥協(xié),
至少能保住爸爸的心血。
可我太傻了,低估了她對我的恨。
直到我失去了一切,眾叛親離,才如夢初醒,
可一切都晚了。
賀秉臣,一路走來,你明白我痛的出處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