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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傾城之戀（第2頁）

井邊？林曦心中一動，看向院中那口古井。莫非，那井中的陰氣，并非天然形成，而是有同類盤踞？

就在這時，他懷中的“奇點”忽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悸動，指向井的方向！同時，他敏銳地感知到，井底深處，似乎有一縷極其精純的、帶著強烈怨念與不甘的殘魂意識，正在蘇醒！

“有趣?！绷株刈旖枪雌鹨唤z不易察覺的弧度?？磥恚@廢宅并非無主，而他這位“新房客”，似乎驚擾了原來的“住戶”。

他沒有驚動廂房里的主仆，悄然飄至井邊。井口陰氣更盛，那縷殘魂意識似乎對林曦的到來既警惕又……有一絲渴望？

林曦沉吟片刻，分出一縷極其溫和的意念，探向井底：“無意打擾，暫借寶地棲身。若有未了心愿，或可一說。”

井底沉默了片刻，隨即，一股混雜著悲傷、憤怒與一絲解脫意味的意念傳遞回來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如同風中殘燭：

“……妾身……本是此宅先主之女……遭惡仆所害……推入井中……含冤數(shù)十載……家族蒙羞，秘而不宣……宅院荒廢……望先生……若能……告知官府……或……超度……”

又是一個被深宅大院吞噬的冤魂。林曦心中了然。這臨淵城，光鮮的表象下，不知埋藏著多少這樣的悲劇。

“超度不難?！绷株鼗貞?，“但告知官府，時過境遷，恐難翻案。不若……我助你凝聚魂力，親眼見證害你之人或其子孫的報應，如何？”他并非慈悲為懷，而是覺得，讓冤魂自己見證因果，或許比簡單的超度更能化解其怨氣，而化解的過程，產(chǎn)生的純凈陰德之力，對他修復魂體大有裨益。這是一場交易。

井中殘魂猶豫片刻，最終傳來同意的意念。怨念深重者，往往更渴望親眼看到仇人遭殃。

交易達成。林曦不再客氣，潛入井中，開始汲取此地精純的陰氣，同時運轉法門，幫助那女鬼凝聚魂體。過程緩慢，但他有的是時間。

廂房里，陳小姐的哭聲漸漸止息，化為一種死寂的絕望。老嬤嬤嘆息著退了出去。夜色更深，臨淵城沉浸在一片虛假的寧靜之中。

林曦盤坐于井底，一邊修煉，一邊透過井口的縫隙，“看”著這座城池的夜晚。他聽到遠處花街柳巷的笙歌隱隱，聞到隨風飄來的酒肉香氣，也感知到城中幾處大宅內(nèi)隱藏的、微弱的修士或異類的氣息（比蒼梧界差了不知多少層次），更感受到無數(shù)普通人在命運撥弄下的悲歡離合。

這里沒有毀天滅地的法術，沒有宗門征伐的慘烈，只有最世俗的欲望、最瑣碎的掙扎、以及無處不在的、張愛玲式的蒼涼底色。對他而言，這里或許是一個難得的緩沖地帶，一個可以讓他慢慢恢復力量、同時更深入地觀察“人間”的舞臺。

而他與井中女鬼的交易，與那位即將被命運推向深淵的陳小姐的偶然相遇，似乎預示著，他在這座“傾城”之中的“戀曲”，絕不會僅僅是冷眼旁觀。這座城，注定要因他的到來，掀起一些意想不到的波瀾。

只是不知，這波瀾，是成全一段傳奇，還是……加速一場幻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