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兒,地上一大片瓜子皮。。。。。。
種田嬸兒一拍石山舀,“哎,雨停了!”驚得石山舀瘦弱的身板一震,差點(diǎn)倒在地上。
“嗯看來女兒終于嫁到婆家去了”黃趕車煞有介事的分析,然后轉(zhuǎn)頭和鐵匠說起他家隔壁寡婦的趣事。
哎,看來這樣的日子也不錯,下午可以出發(fā)咯
子文起身彈彈衣服上的屑末,掃了一眼熱鬧的屋里。。。。。。等等,他們,他們?yōu)槭裁礇]在?!
難道。。。。。?!敖裉煺l看見那兩個‘死木頭’了?”
眾人聊得熱火朝天,沒人理會,子文大聲吼道,“問你們誰看見‘死木頭’沒有?!”
“沒,沒有啊,你不是說他們倆‘泡水里’嗎?”角落里的酸書生重復(fù)了一遍子文的話。
糟了!子文轉(zhuǎn)頭跑出去,下這么大雨,洗什么衣服,一定是,一定是的。。。。。。
一口氣跑到后面,檢查完所有的住房,都沒有人,最后想起來,今天輪到兩個‘死木頭’做飯,那。。。。。。離廚房越近,子文的心跳得越快,廚房的門緊閉著,白天是不該關(guān)門的。
一,二,三。。。。。。一步一步數(shù)著,心跳聲咚咚地響著,子文覺得血壓沖的自己頭暈眼花,也許,也許只是我想多了,對,一定是我想多了。
雙手放在門上,胸廓的起伏越來越大,子文一咬牙,“嘭!”的把門推開,從外面看,什么也沒有。。。。。。大著膽子往里面走,門后,角落,灶臺,最后是水缸。。。
“啊”子文嚇得往后退,撞到灶臺倒在地上,連滾帶爬地往外跑。
兩名墨家弟子真的泡在了水里,更確切一點(diǎn),他們的殘尸泡在水里,子文認(rèn)出了他們的衣服,還有沒有化完的手指,活生生般看盯著人的眼珠。。。。。。
不要,不要,我不要死,我不要死。。。。。。跑到屋外,火焰攜帶的熱浪烤得潮濕的地面霧氣騰騰,全身的力氣泄干,子文頹然地跪在地上,堂屋里滿是被火燒出焦臭味兒的尸體。。。。。。
殺手走到子文身邊,用舌頭舔去刀上的鮮血,“還要多謝你的邊角,不然這么多人,真不容易得手?!?/p>
茫然中,子文愕然地抬起頭看著殺手,是。。。。。。我害了大家?
子文用了上一次的辦法,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用刀,而是死死抱住殺手,活活咬斷了他的脖子。
正值雨季,火只燒了一半,在復(fù)來的山雨中慢慢熄滅,滿院的尸體很多都沒燒干凈,持續(xù)散發(fā)著的焦肉味兒,燒到黑色的頭蓋骨,吱吱冒著油花的手腳,酸書生死前掙扎著爬向門口的軀體。。。。。。所有的畫面,刻在子文腦海里,一生都無法忘記。
躺在地上的子文覺得周身充滿難聞的油脂味,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被雨水沖刷過來,笑著、鬧著,就要親到臉上,可她連讓他們走開的力氣都沒有,迷離中,只見一抹紅色離自己越來越近。。。。。。
生命短暫脆弱,在這樣的時代,怎樣找到故鄉(xiāng)的歸途?
人海茫茫中爾虞我詐,人心算計(jì)永無終結(jié),如何繼續(xù)生存的戰(zhàn)斗?
一場沒有盡頭的追逐,停下就將失去生命的飛鳥,是否會有棲身之地?
我,要活著。
兩年后,桑海城有間客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