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料不錯,墨家對她應(yīng)不再有疑,雖然怯懦,可要讓她乖乖聽話,尚需時日。
不過,時間絕不會太長。
窗外的雨絲飄散進(jìn)來,落在起沸的水里,趙高用指甲挑出殘損的茶葉,接觸的一刻,茶葉在他指尖化為烏有,灰燼不留,“再好的東西也不免夾雜劣等,那怕千金之寶也是一樣”隨后,趙高用茶勺將冬天存下來的雪水舀在剛沸的水中。
這茶,還不夠火候。
一大早,子文與阿林帶上行囊返程回墨家據(jù)點,送走他們之后,佟山回到書房。
看著案上的兩份竹簡,佟山不禁笑出聲來,虧得幾位統(tǒng)領(lǐng)能想到這個辦法。其實,所有的任務(wù)都寫在阿林的那份竹簡上,在竹簡的最后額外還有一句話,“若子文的竹簡不能按期送到,必殺之?!?/p>
而子文的竹簡只有一句話,“竹簡一到,殺之。”
只是這句話是用刻刀刻上去,并不是用墨寫上去的,而墨家主事以上都知道,凡用刻刀所書的內(nèi)容,都是不必執(zhí)行的假任務(wù)。
兩份竹簡皆按期送到,竹片之間的特制白蠟皆無損壞,說明都沒有打開看過,子文當(dāng)然可信!佟山搖搖頭,先前到底是自己小人之心了,然后提筆書寫。
回到有間客棧,已然水足飯飽,想起那天樹林里發(fā)生的事,子文不由背脊一涼,趙高羅網(wǎng),到底有多可怕,她今后的路要怎么走?
她不是沒有想過再把羅網(wǎng)密令扔一次,可一想到趙高那天的話,就毛骨悚然,那個人,她絕對絕對惹不起躲不起,那名假羅網(wǎng)探子的死,她想了幾天,也不明白其中緣由,只是隱隱感覺到,有很多危機即將來臨。。。。。。這其中,有一點是她最不愿意去想的,或許有一天,羅網(wǎng)會是她唯一的去處。
外面青山重重,樹木蔥蘢,可這寧靜景色的背后,又涌動著多少暗流?不知不覺中,她來這里很久了,從最初的彷徨無助,到如今的漸漸麻木,她真要這樣做個吃貨,渾渾噩噩下去嗎?
遠(yuǎn)山的豐茂草木映在子文眼里,溢出滿滿的青色,凝成無色的淚珠在眼角奪眶欲出,深吸氣,又倒了回去。
“算了,走一步,算一步,沒什么大不了的”子文這樣安慰自己。
戌時一刻,墨家隱秘?fù)?jù)點。
子文一進(jìn)門,便定住了,一只腳不知是落下,還是退回來。
墨家那幾位整齊地站著,若不是沒有感到不良?xì)庀?,子文早就拔腿逃了?/p>
“愣著干嘛,還不進(jìn)來”雪女笑意盈盈地看著子文。
她好像很高興?不對,雪女這丫的太調(diào)皮,不能輕易相信她!
放下腳,另一只腳也跨了進(jìn)去,還沒站穩(wěn)腳跟,墨家?guī)孜唤y(tǒng)領(lǐng)便齊齊沖我一拜,嚇得我差點右腳踩左腳摔個狗吃屎,“你們?”
“高漸離與墨家全體向子文致歉,之前諸多猜疑試探,還請子文原諒?!?/p>
面癱依舊,態(tài)度誠懇,哈哈,難不成我今天人品大爆發(fā)了?可我只是個小雜碎而已,不用搞得像閱兵一樣,除非他們做了很不厚道的事,“不知高先生指的是什么事?”看我一臉嚴(yán)肅認(rèn)真的表情,雪女臉上的笑意少了幾分。
你們好樣的啊!
聽完他們的解釋,我很想拔刀,無奈人單力薄,無刀可拔;我也很想轉(zhuǎn)頭就走,但這樣做的后果無法預(yù)料。
所以我還是咬牙切齒的,配著親切友善的口吻,端著大度容忍的態(tài)度,背著良心,簡潔明了的表明,我一點也,不,介意!
后來,在與天明盜跖搶奪原本是庖丁用來給我堵嘴的美食之戰(zhàn)中,我獲得了絕對的,壓倒性的勝利,這事也就拋之腦后,不了了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