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頭很理解子文,不一會兒就和燭光一起消失。
戌時二刻,盜跖打探消息回來,便奔著飄香的廚房,既然有人備好了美食,他是絕不會客氣的。
身為天下最優(yōu)秀的廚子,由著盜跖毫無壓力的掃蕩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菜,而且一分錢都沒有,庖丁覺得自己真是虧大了,“喂,你別光顧吃,那小子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
“嗯嘖嘖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塊肉夾起來放進(jìn)嘴里細(xì)細(xì)品嘗,醬汁完全入味,連鼻腔里也充滿著肉香,“丁胖子,你這人不怎么樣,菜倒是回回讓人驚奇,百吃不厭吶!”
庖丁腦門上顯出三條黑線,是白吃不厭吧?只有先忍了,誰叫這賊骨頭這方面比我們都強(qiáng)來著,等子文回來,一定將這幾道菜的錢從他的工錢里扣除!
“好了,你吃也吃了,現(xiàn)在總可以說了吧。”
盜跖優(yōu)雅地擦擦嘴,將抹嘴布往后一扔,“放心吧,死不了,雖然看起來很虛弱,但是”盜跖的目光中透著堅毅與欣賞,“子文絕對不會放棄自己,更不會說任何不該說的話”進(jìn)入大牢后,盜跖快速的搜尋了一遍,起初并沒有找到子文,后來發(fā)揮了自己的特長,尾隨潛伏,有效的在牢房盡頭找到了子文,然而盜跖沒有讓子文知道自己來了,只是觀察了一下子文的情況,然后離開。
“子文不愛理人,想法也常常超乎尋常,但大義上是沒有問題的,只是這次”庖丁惋惜地嘆了口氣,接下來的話不說也罷。
“知道你和莫玄關(guān)系最好,這次如果不是我和小高及諸多墨家兄弟親自證實(shí),誰也不會相信莫玄會背叛墨家,況且,最重要的證據(jù)在莫玄自己身上,他那些殺招沒個兩三年根本練不成,受人脅迫還情有可原。。。。。。喝,武功這種事誰能勉強(qiáng)?總之,莫玄的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,整個墨家都不會再提,你現(xiàn)在還是多關(guān)心關(guān)心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徒弟吧,還有”盜跖摸摸下巴,一下湊到庖丁面前,賤笑道,“怎么做更多好吃的來感謝我!”
庖丁一拍腦門,“天啦,我這是做的什么孽呀!”感情你前面的話都是鋪墊,后面的才是重點(diǎn)。
喝下一杯花茶,拍拍鼓鼓的肚子,盜跖心滿意足去找個地方消食,都怪丁胖子的廚藝太好!留下庖丁在客棧里怨念地打著算盤,這幾天真心賠了不少!
“哎,丁胖子!”
“干嘛?!”賊骨頭去而復(fù)返,準(zhǔn)沒好事。
“剛才忘了問你,子文有沒有什么舊疾?”
庖丁眉頭緊鎖,仔細(xì)回想子文以前在有間客棧的時候,“沒聽這小子提過,不過隔殺手襲擊的那一回,子文可是休養(yǎng)了大半個月,連張良先生都來看過他好幾次,說起來,當(dāng)時子文養(yǎng)病的那段時間我可是從早忙到晚,一點(diǎn)空閑時間都沒有,什么買菜,燒水,做飯呀,送飯,洗碗的都得我一個人來,那個子文呀。。。。。。嗯?賊骨頭哪去了?”
此刻,盜跖已躺在樹干上小憩,丁胖子,你的苦水還是自己慢慢倒吧。
秦國法度嚴(yán)明,違法必究,有罪必罰,每每入夜,夜不閉戶也無盜賊,庶民百姓也遵循著上古至今的傳統(tǒng)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可近幾日帝國叛逆之事鬧的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一入夜大家都趕緊收拾東西回家,避免在街道上逗留招惹是非。
酉時剛過,路上便一個行人也沒有了,與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差別巨大。
戌時之后,巡邏隊伍的腳步和盔甲碰撞聲回蕩在空曠的街上,偌大的桑海宛若一座沒有生命的死城。
在一處胡同口,一人隱在拐角的陰影里,等巡邏隊伍過去后走出來,又輕快消失在長街的另一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