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良避開子文意味深長的目光,自顧自地往杯里添茶,正要放下茶勺時,對面的人持杯長長伸了過來,頓了一下,給她續(xù)滿整杯的茶。。。。。。當(dāng)他兼濟(jì)天下的時候,才想起來那日,那人并沒有注意到的,因手微顫添多的茶,是自己繁亂的心緒。
亮白的光,透徹的水,眼睛與茶水相互倒映,自己都看到自個兒瞳孔里的東西越來越多,索性一口喝掉,赤練還是紅蓮的時候應(yīng)該喝過張良泡的茶,他們彼此如此信任,從小一起長大的情義是一個原因,有著對彼此都很重要的人是另一個原因,那么。。。突然借端木蓉的病情來試探我,哼。。。。。。
本著你不說,我不說的原則,坐得我腿都麻了,起來活動活動筋骨,翻翻草藥,進(jìn)屋洗手后都還沒有把手從盆里拿出來,張良就在身后極其反常地問,“為何留在墨家?”
子文面肌一抽,是不想浪費心力跟我兜圈子了么,“沒有地方可去,只能賴在墨家”洗了手直接在衣服上擦干。
人說一表人才,說的是長相,更是風(fēng)度舉止,張良的右手復(fù)于腰前,袖口紫色紋路沉長,“可你一直都不是墨家弟子?!?/p>
這話要是從阿忠嘴里說出來,我一定揍掉他后槽牙,讓他一輩子只能喝水!
“先生是在替墨家趕人?”開啟胡攪蠻纏模式
張良近前,完全擋住子文的視野,“墨家上下從來沒有強留你不是么?”
臥。槽,你不是應(yīng)該說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’之類的嘛,不按常理出牌!
張良微揚眉眼,發(fā)出個嗓音,“嗯?”
怎么辦?
羅網(wǎng)頭子怎么就沒派人教我口才呢,遇到武力不能解決的事情,我們羅網(wǎng)殺手得多吃虧呀~
“那又怎么樣”怎么感覺像是在和情敵吵架?
“墨家被帝國通緝,處境艱難,你身份干凈,根本不用牽扯到這里面,就算你走了他們也不會怪你,為什么要留下?”
子文不經(jīng)意地略過地上,剛剛她洗了手,甩了甩才在衣服上擦干,呵,地上是有水珠的。
地上的水珠干了,張良的下擺邊緣有紫色的小點。
這?難道。。。。。。嘖嘖,破綻吶破綻
子文低下頭,‘不敢看’張良的目光,“我。。。舍不得他們?!?/p>
子文聲線壓得很低,滿滿的猶豫心虛盡被張良感知,“舍不得,你對墨家的感情已深到可以舍棄性命了么?可為何從不見你和阿忠一樣把墨家事情當(dāng)做自己的事情,把墨家的朋友當(dāng)做自己的朋友?”除了猶豫心虛,張良還捕捉到她內(nèi)心一點難以察覺的愧疚。
殊不知,子文已被某人調(diào)。教的善于偽裝
潮濕的藥材經(jīng)過晾曬,會產(chǎn)生一些淀粉,子文洗手的水里自然就有了帶有藥性的淀粉。
這個時代染布的材料來動植物或礦物質(zhì),張良的衣服是月白色,水珠甩在他衣擺上本是無心,本來應(yīng)該是藍(lán)色,可是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紫黑色。
這說明了什么?說明,他的衣服原本是紅色。
“墨家與諸位所謀,并非像我與阿忠這樣的人能懂,我只能盡自己一份力,為大家打點些吃穿用度的瑣事,其他事情并不是我能過問的”張良為人并不娘,不成親不做伴郎,干嘛穿紅色?
所以。。。。。。
“噢?失禮了”‘張良’拉起我的手,“光是這手背上便有七八處細(xì)小的咬傷,只是打點瑣事不會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