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始皇三十六年,有墜星下東郡,至地為石。
熒惑,指火星,在古人的眼里,它近于妖星,司天下人臣之過,主旱災、饑疾、兵亂、死喪、妖孽、禍事。
史書中記載,降落的熒惑石上被百姓刻上了大不敬之言,秦始皇因此震怒,將附近所有知曉此事的村民全部殺死。
后世推論,嬴政殺伐果斷,卻不濫殺,當時要真殺了那么多人,也是為了保住某些秘密。
消息被蒙恬封鎖的很嚴密,羅網滲透朝局,權通上下,亦只能在消息傳入咸陽后才知道其中細節(jié)。
墨落在新制的書簡上,流暢的書寫完要上呈的奏報,將筆放于硯臺,除了攪亂陰云,趙高也是有很多其他事要做的。
“派去東郡的人傳來消息,熒惑石下墜之處,一天內村莊田地荒蕪,和欽原昨日所報一致,且方圓十里的百姓不知所蹤。”
趙高從軟墊上起來,書簡的墨跡已干,小斯自覺過來卷起竹簡,書中字跡遒勁凝重,筆勢勻圓規(guī)整,很難想象以自家大人如此陰戾的性情卻把大篆寫的這樣好。
日落鏡緣烏云起,黃昏海水泛黃色,長堤由岸邊伸往水中,子文坐在邊上,右手持劍,左手拿酒,對著天空一敬,淋在劍身上,留一口喝下。
酒瓶從手中滑脫,‘撲通’一聲掉水里,大海綿長的去向像是子文無法預知的將來,不知道到哪里才是盡頭。
劍放在腿上,望著天際愈積愈厚的陰霾,子文淡淡地問,“解脫了,現(xiàn)在不累了吧?”
子文感覺‘煞’就坐在身邊,卻不在意這種感覺來源于孤獨還是無趣,“那我該在哪里停下?”海納百川,一切歸于大海,大海又歸于何處?
呵,子文無奈地笑笑,風云流轉,生死周而復始,何必執(zhí)著哪里開始,哪里停下,何時死去。
天地間的我們實在太過于渺小,如無倚仗便要放下,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。
煞臨死前,用羅網的暗語求了子文一件事,回來后子文在指定的地方拿到了煞留下的書信。
他求我?guī)退陂L滿蒲葦?shù)牡胤娇匆淮魏?,那是他和弟弟最后分離的地方,餓暈在路邊差點被乞丐煮了吃的地方,也是。。。。。。他被父母遺棄的地方。
怕聲音被淹沒在海水里,我用盡全力大聲喊著,想要那個教我武功,教我點穴,教我辨毒,教我鳧水。。。。。。最終相互殘殺的人也聽見,“我聽了,看了,做了,懂了!你知道么。。。。。。”
但再重來一百次,子文依舊會痛下殺手。
煞,也是一樣。
熒惑熒惑,人心才是真正的災禍。
看完海,子文并沒有馬上回據點,從懷里拿出一盒胭脂,一盒土色近似麥黃,沒有半點香味特制的胭脂,一點點仔細講究地抹在脖子上,再加一點特殊的材料,做一個不掉色、防水、放熱又經看的假喉結。
得到越多,顧忌越多,敵人更多,無知無畏才是真的膽大,只有知道某件事有多么危險的時候,才會恐懼。
有了短劍,自然要熟練劍法,子文不再特別去找地方練功,就在墨家依山而建的據點周圍修習,有時盜跖白鳳飛過的時候會‘指點’幾句,常來周圍樹上倒吊的隱蝠也嘲諷了我好幾次。
以張良為代表的雪女、阿忠、徐夫子等人安慰我說,十年磨一劍,欲速則不達。
這種時候,我只回以一個悲傷的表情
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子文修習了兩種劍法,一種殺戮狠絕,羅網頂級高手親授;一種自持穩(wěn)重,墨家祖?zhèn)鲃Φ馈?/p>
張良建議子文學清逸飛揚的劍法,更貼合她的形體。
哈哈,這怎么能行?我當然是拒絕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