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長安還得了?“你不知道那是誰的底盤嗎?!”額。。。。。。驚風立即恢復常態(tài),好好兒扶薄寅坐下,順便端正一下自己的態(tài)度,“下官可以為代王做任何事,哪怕只是為了我自己的仕途,我也會竭盡全力,可如果太后非要下官去長安。。。。。”驚風退而俯首貼地,“那就請賜下官一死。”
“好”薄寅想也不想。
哎,等等!這么隨意?我可是朝廷重臣!驚風一臉吃癟的表情。
無奈地笑笑,“想要活著,未必就是怕死”低眼看了看桌案上的書簡,“止步于此,這些又怎么去實現(xiàn)?下個月十五,百官在中都城外為王上踐行,屆時,希望你也在前往長安的隊伍之中”側(cè)身輕輕拉拉宮婢的袖子,宮婢轉(zhuǎn)過身來攙薄寅出去。
嘶
后知后覺的驚風覺得哪里有一丟丟的奇怪?
。。。。。。哎呀,被騙了!
如果真有人看到他放火偷尸體,他早就被劉季不遠千里抓回去鞭尸,然后拷問羅網(wǎng)殘部在哪兒了!雖然他并不知道。。。。。。
驚風最終還是出現(xiàn)在了前往長安的隊伍之中,隨著那位少年老成的代王一同去拜見劉季。
送走他們之后,薄寅便回了寢殿休息。
雖然兇險萬分,可這一步,遲早是要踏出去的。
趙高當年讓鬼翎將她送到漢軍營的原意,是想她在劉季身邊做個內(nèi)應,幫一幫欽原。
不曾想,欽原竟敢用她來完成這個計劃,甚至。。。。。。欽原死后沒多久,趙高便被章邯砍下了頭,掛在了城樓上,而后章邯自盡。
從那以后,除了她之外,沒有人再知道那個秘密,她以為任鉉會除掉她,可那個孩子卻說,“我不想,這世上再無人記得嬴氏?!?/p>
秦川腹地,嬴氏未衰。
薄寅年少時,有人給她算過命,說她將來必然會生下天子。
呵,生下天子?那人哪里曉得,在被鬼翎找到前,將她強搶而去的魏王,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無法擁有子嗣,便在她的湯里下了毒,害得她體寒不宜生育。
可正因為如此,在與任鉉。。。。。。不,應該是在與她的恒兒相處的過程中,他們真的漸漸形同母子,相互依靠,彼此照應。
薄寅晚生了幾年,沒有那個榮幸見到始皇帝陛下是如何威震四方,天子一怒,伏尸百萬;扶蘇公子怎樣的英姿勃發(fā),乃至恒兒提及的十三叔父是哪種明朗,她也不能全然理解。
直到出了長安,來到代國,那個注定與她無緣的孩兒早夭后,她悄悄換回了她的恒兒,才明白,什么是血脈之力。
容貌父母所賜,體格從小而定,要改,談何容易?恒兒總說只是有點兒疼而已,叫她不要擔心,以免在外人面前露了馬腳。
可某一次,她不小心撞見之后,才覺得自己年少時受的苦,費勁千辛萬苦生下的那個孩兒,被戚瑩那個所謂的結(jié)拜姐妹所排擠,呂雉所防備。。。。。。統(tǒng)統(tǒng)不及恒兒所承受的萬分之一。
撕心裂肺的痛到昏死還是其次,換顏藥藥勁過了,醒來之后驅(qū)動身體站起來的那一刻,才是真的生不如死,面部變形到光是看著,就覺得痛得無法承受。
“算了,兒子。。。咱。。。。。。下次別吃了”薄寅那次真的是心疼到說話都是結(jié)結(jié)巴巴的,什么權勢地位,君臨天下,都不要了。
他卻咬緊了牙關搖搖頭,待身體完全能動之后,才對他說,“母親,我的命已經(jīng)不是我自己的了”替他死在項羽手里的假任鉉,薄寅那個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卻依舊難逃毒手的孩子,從前被坑殺的二十萬秦兵,以及罪孽深重卻從來遵守承諾的欽原。。。。。。他不得不活下去。
“可。。。。。?!苯?jīng)歷過最大的痛苦,方能有最大的成就,可這樣的人,還是一個人嗎?還能做一個合格的君王?
恒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擔心,一點一點地拿下架子上的面巾擦臉,慢吞吞地說,“若劉盈能做一個合格的君王,兒子必一生恪守臣子本分,若他不能,兒子必要登上帝位?!?/p>
轉(zhuǎn)身一跪,那是恒兒最后一次在自己面前說起他的過往,“就像祖父與父親所盼,政治清明,國泰民安,但在那之前,還請母親看著兒子,時時提點?!?/p>
“好”從那一刻起,薄寅就決定,無論將來怎樣,她至少不會讓她的恒兒迷失本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