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是胡天翔,江城四少之一。上次在胡聽蘭的生日宴上見過,算是半個熟人。
胡天翔看到江宇,先是一愣,隨即快步走了過來,臉上掛著富家子弟特有的那種熟絡(luò)和一絲探究。
“江宇?你怎么跑醫(yī)院來了?生病了?”
他的出現(xiàn),讓走廊里凝重的氣氛出現(xiàn)了一絲裂痕。
江宇沒看他,只是對著面前的段小雨,又重復(fù)了一遍自己的問題。
“做,還是不做?”
他的平靜,與周圍所有人的震驚、焦急、懷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胡天翔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。他打量了一下穿著舊t恤,渾身緊繃的段小雨,又看了看旁邊那個一臉疲憊加不耐煩的醫(yī)生,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。
這是遇上事兒了。
“哎,我說江宇。”胡天翔湊過來,壓低了嗓門,“什么交易???這哥們看著挺猛的,你可別亂來。在醫(yī)院里,能有什么事比命還大?”
段小雨沒有回答江宇,他被胡天翔的話點醒了。
是啊。
腎源。
這才是天底下最難的事情。
他剛剛居然因為這個年輕人幾句充滿蠱惑力的話,就升起了一絲荒謬的希望。
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剛毅的臉龐上滿是苦澀和絕望。“先生,別開玩笑了。我媽的命,開不起這種玩笑?!?/p>
“我沒開玩笑。”江宇終于把視線從段小雨身上移開,淡淡地掃了胡天翔一眼,“辦點私事。”
這輕描淡寫的態(tài)度,讓主治醫(yī)生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胡鬧!簡直是胡鬧!”醫(yī)生扶了扶眼鏡,鏡片后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和對病人家屬的同情,“年輕人,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,有什么背景!請你立刻停止這種殘忍的戲耍!”
他的聲量不自覺地拔高。
“腎源是什么?是大白菜嗎?你說有就有?rh陰性血,全國登記庫里合適的配型都找不到一個!你憑什么大言不慚地說你能搞定?”
“你這是在給家屬不切實際的幻想!等幻想破滅,對他的打擊會更大!你這是在謀殺他的希望!”
醫(yī)生的話,每一個字都像重錘,狠狠砸在段小雨的心上,讓他剛剛升起的那點火苗,徹底熄滅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燼。
是啊。
不可能的。
胡天翔也聽明白了,他驚愕地看著江宇。
“我靠,江宇,你玩真的?”他一把拉住江宇的胳膊,“兄弟,這種??刹荒軄y吹!腎源?那玩意兒是錢能解決的事嗎?就算你有通天的關(guān)系,從國外找,現(xiàn)在也來不及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