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死盯著女人的臉,想從上面捕捉到一絲一毫的驚訝、羨慕,或者動容。
然而,什么都沒有。
女人連撥弄毛豆的動作都停了。
她再次抬起頭,這一次,那雙清澈的眼睛里,多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嘲弄。
“說完了?”
“?。俊苯钜汇?。
“我說,你的自我介紹,說完了嗎?”她慢慢地重復了一遍。
“說……說完了?!?/p>
“哦?!迸它c點頭,然后拿起紙巾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,“說完了就請你離開我們的桌子,你身上的煙火氣,嗆到我了?!?/p>
旁邊的女孩沒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江宇的臉瞬間漲紅,從脖子根一直燒到耳廓。
這不是他預想的劇本。劇本里,對方就算不驚喜,也至少會有些好奇,會重新審視他。
可現(xiàn)在,他就像一個跳梁小丑。
“四套房……很多嗎?”女人忽然又問了一句,帶著純粹的好奇。
江宇的腦子有點短路:“不算多,但……”
“那你覺得,是房子可以買到品味,還是可以買到教養(yǎng)?”她打斷了他,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,“用房子來搭訕的男人我見過不少,但像你這么蠢的,還是第一個?!?/p>
“暴發(fā)戶。”
最后三個字,她幾乎是用嘴型說出來的,輕飄飄的,卻比任何一句辱罵都來得沉重。
周圍幾桌若有若無的視線聚集過來,帶著看熱鬧的笑意。
江宇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。
他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憤怒,而是因為他最引以為傲的底牌,那個能讓張偉低頭、能讓他產(chǎn)生對抗全世界勇氣的“錢”,在對方面前,被踩得一文不值。
這種羞辱,比直接打他一頓還難受。
他站起身,一言不發(fā),端起自己那杯沒動過的啤酒,轉身走回自己的卡座。
腦海中吹牛納稅系統(tǒng)詢問他,是否支付江城五環(huán)四套房的吹牛稅,他當然取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