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術室外的走廊,燈光依舊慘白。
江宇和父母辦完手續(xù)回來時,二叔江大河、三叔江大山,還有舅媽熊冬梅等一眾親戚,依然聚在走廊里,交頭接耳,不時朝著繳費處的方向探頭探腦。
看見他們三人回來,熊冬梅第一個迎了上來。
她雙手抱在胸前,斜著眼打量著江宇,那張刻薄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。
“怎么樣啊,小宇?”
她故意拔高了音量,確保周圍的親戚都能聽見。
“錢交上了嗎?那可是十八萬,不是一千八。別是在醫(yī)生面前吹了牛,現(xiàn)在灰溜溜地回來了吧?”
這話一出,周圍幾個親戚也跟著竊笑起來。
他們早就看江宇這一家不順眼了,巴不得看他們出丑。
江大海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拳頭不自覺地捏緊。
胡聽蘭也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嘴唇哆嗦著,正要開口反駁。
然而,她話還沒出口,就感覺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是江宇。
只見江宇沖她安撫地笑了笑,然后上前一步,將她護在身后。
而胡聽蘭,在接觸到兒子那沉穩(wěn)的目光后,心中翻涌的屈辱和憤怒,竟奇跡般地平息了。
她想起了剛剛在繳費窗口,兒子從容刷掉幾十萬的模樣。
想起了他塞到丈夫手里那張沉甸甸的,存有二十萬的銀行卡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氣,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憑什么要受這幫人的氣?
我的兒子,現(xiàn)在有出息了!
胡聽蘭深吸一口氣,挺直了腰桿,第一次沒有躲在丈夫身后。她從熊冬梅身邊走過,站到了所有親戚的面前。
她甚至沒有看熊冬梅一眼,而是從口袋里拿出了江宇剛剛給江大海的那張銀行卡,在眾人面前輕輕晃了一下。
動作不大,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“手術已經安排了,最好的專家主刀,用最好的進口支架?!?/p>
胡聽蘭的聲音不大,卻異常清晰,冷得像冰。
“病房也訂好了,vip單人病房。住院費,我們也預交了十萬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一張張錯愕、震驚、難以置信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