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文遠再次出列,深深一拜:“臣謝陛下信任。臣愿立誓:若有一日徇私枉法,甘受千刀萬剮?!?/p>
沈知微看著他,輕輕點頭。
朝會結束,百官陸續(xù)退出。裴硯留在殿上批閱奏章,她轉(zhuǎn)身離去。
青鳶快步跟上:“接下來怎么辦?他們不會善罷甘休?!?/p>
“讓他們鬧?!鄙蛑⑦呑哌呎f,“只要制度開了口,就再也堵不上。”
她穿過宮道,腳步未停。
“備輦,去西市。”
青鳶一愣:“現(xiàn)在?”
“新政不只是改規(guī)矩?!彼f,“還得讓人看見變化?!?/p>
輕輦已在宮門外候著。她踏上車階,風拂起裙裾,白玉簪在陽光下一閃。
車簾放下前,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皇宮方向。
乾元殿的屋脊在晨光中泛著金邊,檐角銅鈴輕響。
她收回視線,對駕車的內(nèi)侍說:“走東巷,繞過官道?!?/p>
馬車緩緩啟動。
西市此時剛剛開市,街邊攤販支起布棚,叫賣聲此起彼伏。一個賣筆墨的老翁正在整理貨架,忽然抬頭,看見遠處一輛素色輕輦駛來,前后無儀仗,只兩名宮人隨行。
他瞇眼看了一會兒,喃喃道:“這打扮……像是宮里的?”
旁邊賣糖糕的婦人笑道:“別管是誰,來了就是客。我這新蒸的棗泥糕,香得很。”
老翁點點頭,正要把一摞宣紙搬上架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最底下那張邊緣有些異樣——墨跡暈染,像是被人匆匆寫過字又擦去。
他抽出一看,皺眉細瞧。
紙上殘留幾個模糊字痕,依稀可辨:
“太原……藥材……真貨藏于……井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