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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感情定，心意互通（第2頁）

又一束煙火沖天而起，在最高處爆開成一朵巨大的蓮花，銀光灑落如雨。他們的影子被投在城墻之上，肩靠肩，手挽手，宛如一體。

“小時候我在冷宮熬藥，”他忽然開口，聲音低緩，“每日數(shù)著更漏，想著若有一日能坐上那個位置，定要讓所有輕賤我的人低頭。”

她靜靜聽著，沒有打斷。

“后來我真的坐上了。”他頓了頓，“才發(fā)現(xiàn)最難的不是讓人低頭，是找到一個愿意抬頭看我，卻不懼怕我的人?！?/p>

她抬眼望他。

“你從不跪我?！彼f，“哪怕在我最怒的時候，你也敢直視我雙眼。”

“因為我知道，”她緩緩道，“您不會殺我?！?/p>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您若真要殺我，早在及笄禮那天就動手了?！彼粗翱赡榱硕鞠銇碓?，壓下了流言，甚至……替我擋了三道彈劾折子。”

他沒否認。

她繼續(xù)道：“您不是不信我，是不敢信。怕一旦動心，便失了掌控?！?/p>

他默然良久，終是輕嘆一聲：“你說得對?！?/p>

風從城樓刮過，吹動兩人衣袂。遠處煙火仍未停歇，一簇接一簇，像是要把這一年積下的沉悶盡數(shù)燃盡。

“你說‘我大周’?！彼鋈惶崞鹱蛞沟脑?，“那時我就在想，或許從那一刻起，你就已把自己算進這天下里了。”

“我一直都在。”她說，“只是您從前不肯看見?！?/p>

他笑了，這次笑得清晰了些，“現(xiàn)在看見了?！?/p>

她也笑，眉眼舒展，難得顯出幾分少女模樣。

“那您今日邀我上來，不只是為了看煙火吧？”她問。

“當然不是?！彼抗馍钸h，“我想讓你知道，我不是只因你有用才留你在身邊?！?/p>

她心頭一震。

“我也不是只因你聰明、善謀、能助我理政。”他一字一句道，“我是……想與你同走這條路?！?/p>

她眼眶微熱，卻強忍著沒讓情緒溢出。

“所以，”他握緊她的手，“這江山，不止是朕的，也是你的。你想改的規(guī)矩，我去破；你想護的人，我來保；你想建的天下，我陪你建?！?/p>

她終于忍不住，仰頭望著他，聲音微顫：“您不怕……有朝一日，我比您更強？”

“怕。”他坦然承認，“但我更怕，這一生只有我一人登頂，卻無人與我說一句話?！?/p>

她鼻子一酸，終于低下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