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硯眼中寒光一閃:“她在怕什么?”
沈知微閉了閉眼,腦海中浮現(xiàn)系統(tǒng)提示后的畫面——惠妃撫摸令牌時,眼中并非仇恨或野心,而是一種近乎恐懼的順從。
“她在怕一個人?!鄙蛑⒈犻_眼,“一個能讓裴昭和北狄同時聽命的人。這個人不在朝中,也不在軍中……他在境外?!?/p>
裴硯盯著她:“你怎么知道這么多?”
沈知微垂下眼簾:“我只是……看清了她的表情。”
裴硯沉默片刻,忽然抬手,將長劍插入地面裂縫,固定住搖晃的油燈?;鸸庵匦路€(wěn)定,照亮了桌角那份名單。
“你記下了地圖上的標記?”他問。
“記下了?!?/p>
“好?!彼c頭,“你現(xiàn)在不能回沈府。他們既然標記了你家,就不會放過任何機會。我會派人護送你去安全之處?!?/p>
“我不走?!鄙蛑u頭,“我得回去。如果李氏真的通敵,我必須親手揭穿她。否則,整個沈家都會成為他們的掩護?!?/p>
裴硯盯著她,許久未語。
外面?zhèn)鱽砟_步聲,是禁軍統(tǒng)領帶人趕到。他躬身稟報:“陛下,外圍清理完畢,未發(fā)現(xiàn)其他埋伏。”
裴硯點頭,轉(zhuǎn)向沈知微:“那你答應我一件事——今晚不要單獨行動。明日辰時,我會派車接你,帶你看一樣東西?!?/p>
“什么東西?”
“你父親去年批復的一份密檔。”他說,“關于北狄使者入境的記錄。上面有個名字,是你認識的?!?/p>
沈知微心頭一跳。
她剛要追問,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眩暈。藥效正在對抗毒素,可她的身體已達極限。她扶住墻壁,指尖發(fā)涼。
裴硯見狀,伸手扶住她肘部。他的手掌很穩(wěn),溫度透過衣袖傳了過來。
“撐住?!彼f,“你不能倒在這里?!?/p>
沈知微抬頭看他,昏黃燈光下,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堅毅。她忽然想起前世臨死前的那個雨夜——那時若有人肯為她踏進一步,她也不會含恨而終。
而現(xiàn)在,這個人站在她面前,剛剛踹開了生死之門。
她輕輕點頭:“我不倒?!?/p>
裴硯扶著她往外走。經(jīng)過惠妃身邊時,她冷冷開口:“別以為這就結束了。只要那塊令牌還在,你們誰都攔不住?!?/p>
裴硯腳步未停,只留下一句:“那就讓我看看,是誰在背后執(zhí)棋?!?/p>
密室鐵門徹底倒塌,殘骸橫陳。沈知微被扶上外間軟榻,禁軍已在清掃現(xiàn)場。她閉目調(diào)息,腦海中反復回放地圖上的三個紅圈。
突然,她睜開眼,望向角落那只空茶壺——和她馬車上的一模一樣。
她猛地坐起,聲音嘶?。骸澳禽v馬車……還沒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