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場驟然安靜。
裴硯立刻起身,大步上前。他目光掃過她脖頸處泛起的紅痕,又看向惠妃:“搜她身?!?/p>
惠妃臉色一變:“陛下!臣妾何罪之有?”
“你無罪?”裴硯聲音冷峻,“皇后為何偏偏在你近處落水?又為何指你?”
她張口欲辯,兩名侍衛(wèi)已上前扣住雙臂。一人從她袖中抽出一支烏銀簪,遞至裴硯手中。
簪身細長,尖端帶倒鉤,形制古怪,絕非尋常飾物。
“這是什么?”裴硯問。
惠妃強撐鎮(zhèn)定:“不過是舊日所用之物,隨身帶著罷了……并無惡意?!?/p>
“無惡意?”沈知微倚在宮女肩上,聲音虛弱卻清晰,“那簪子沾了藥粉……我皮膚發(fā)熱發(fā)癢,怕是中毒了?!?/p>
太醫(yī)聞訊趕來,取簪頭殘屑查驗,片刻后跪地稟報:“回陛下,簪尖附有致敏藥粉,與花椒同類,若觸膚久留,可致紅腫潰爛?!?/p>
人群嘩然。
裴硯盯著惠妃,眼神如刀:“協理六宮者,竟藏此兇器于袖中?還說無意?”
“臣妾不知這簪子怎會……”惠妃慌亂搖頭,“定是有人栽贓!”
“栽贓?”沈知微低聲道,“我落水前,分明見你靠近,袖口微動……是你推了我嗎?還是,你早知這簪子會傷人?”
她話未說完,已喘息不止,仿佛不堪重負。宮女連忙扶她坐下,取披風裹住濕衣。
裴硯不再多言,只冷冷道:“帶走?!?/p>
侍衛(wèi)押著惠妃退場,她掙扎著回頭,目光狠狠剜向沈知微,嘴唇翕動,卻再不敢出聲。
宴席未散,燈火依舊。宮人們低聲議論,目光頻頻投向沈知微。
她坐在席側,濕發(fā)貼額,面色蒼白,卻始終挺直脊背。一名宮女捧來干衣,她搖頭拒絕:“不必換,就這樣吧?!?/p>
裴硯走近幾步,站在她面前:“還能撐?。俊?/p>
她抬頭看他一眼,輕輕點頭:“臣妾無礙?!?/p>
“回去歇著。”他語氣稍緩,“剩下的事,朕來處理?!?/p>
她沒動,只低聲問:“她會不會再出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