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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5章 太后病逝前，贈知微傳家鳳釵（第1頁）

慈寧宮的燭火在夜風(fēng)里晃了一下，沈知微抬手擋了擋簾子，腳步?jīng)]停。她剛從西山回來，衣角還沾著焦土味，靴底踩過青磚，發(fā)出輕微的響聲。裴硯走在她身側(cè)，臉色沉得像壓了云的天。

太醫(yī)跪在殿外，頭都不敢抬。嬤嬤掀開簾子讓他們進(jìn)去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陛下，娘娘剛醒了一陣，只說了兩句話，又昏過去了。”

沈知微進(jìn)了內(nèi)室，紗帳垂著，太后躺在榻上，呼吸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她的手搭在錦被外，枯瘦得能看到皮下的骨頭。沈知微走過去，在矮凳上跪坐下來，雙手交疊放在膝上，低頭不語。

裴硯站在床尾，盯著母親的臉看了很久，才慢慢走近。他沒有說話，只是伸手替她拉了拉被角。

過了片刻，太后忽然動了動眼皮，喉嚨里發(fā)出一點模糊的聲音。沈知微立刻抬頭，目光落在她臉上。太后的手指微微蜷起，像是想抓什么。她緩緩睜開眼，眼神渾濁，卻直直地看向沈知微。

沈知微輕聲說：“母后，兒臣來了。”

太后沒回應(yīng)，只是抬起手，顫巍巍地伸進(jìn)枕下。她摸索了好一會兒，終于掏出一支鳳釵。銀簪通體素凈，簪頭嵌著一塊青玉，看不出雕工，但拿在手里能感覺到年歲壓出來的分量。

她把鳳釵舉向沈知微，嘴唇抖著，聲音細(xì)得幾乎聽不見：“拿著……這是……傳給下代皇后的……”

沈知微怔住。她沒立刻接，而是看向裴硯。裴硯站在一旁，眉頭緊鎖，卻沒有阻止。

太后見她不動，力氣似要耗盡，手往下墜了半寸。沈知微趕緊伸手，雙手捧住那支釵。入手冰涼，但她掌心發(fā)燙。

“母后……”她低聲開口，“這信物，不該輕易交付。”

太后喘了口氣，又睜了睜眼：“你……配得上。”說完這幾個字，她腦袋一偏，閉上了眼睛。

沈知微坐在原地，鳳釵擱在掌心，紋絲不動。裴硯走過來，站在她身后，看著那支釵，又看向母親的臉。

殿內(nèi)安靜得只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輕響。

沈知微低頭看著太后的臉。她知道，這個時候不能再猶豫。她悄悄閉上眼。

心鏡啟動。

目標(biāo)：太后。

三秒靜默——

【知微……是裴家的福星……比清瑤強多了……哀家放心……】

沈知微猛地睜開眼，眼底一熱，卻硬生生壓住了。她把鳳釵緊緊攥在手里，指節(jié)泛白。她沒哭，也沒抬頭，只是輕輕說了句：“母后放心，兒臣必守好這個家，不負(fù)所托?！?/p>

話音落下，太后的睫毛忽然顫了一下。她又睜開了眼，這次目光清晰了些，盯著沈知微看了幾息，嘴角極輕微地動了動，像是笑了笑。

然后她抬起手，不是去碰鳳釵，而是慢慢伸向沈知微的臉。

沈知微愣了一下，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她俯身靠近，讓太后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。那只手冷得像冰，卻帶著一絲力氣，輕輕撫過她的眉骨，最后停在鬢角。

“好孩子……”太后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，聲音輕得像風(fēng)吹紙，“以后……你要替我……看著他?！?/p>

她說的“他”，指的是裴硯。

沈知微點頭：“兒臣會的?！?/p>

太后的手慢慢滑下來，掉回被子里。她閉上眼，呼吸變得更深，胸口起伏緩慢。沈知微沒有動，仍保持著俯身的姿勢，直到裴硯走過來，輕輕扶她起身。

“她累了?！迸岢幍吐曊f，“讓她歇會兒。”

沈知微站直身體，把鳳釵收進(jìn)袖中。她退到一旁，站在窗邊的屏風(fēng)旁，目光始終沒離開太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