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陽光刺眼,照在石階上泛出白光。一群鴿子從屋檐飛起,撲棱棱地掠過宮墻。
她站在門檻處,聽見身后腳步聲靠近。
裴硯跟了出來,站在她身邊:“你累不累?”
“還好?!彼f,“事情總要有人做?!?/p>
“以后這類事,不必都攬在身上。”
“我不攬,別人更扛不住。”她笑了笑,“而且,這是我選的路。”
裴硯沒再說話,只是并肩而立。
遠處傳來鐘聲,一下一下敲在宮城里。
一名內侍小跑著過來,在臺階下停?。骸皢⒎A陛下,鴻臚寺卿問,北狄使團是否可以放行出城?”
裴硯看向沈知微。
她淡淡道:“讓他們走吧。路過邊關時,照例搜查隨身物品,不準攜帶任何文書出境。”
內侍領命而去。
她轉身準備回殿,忽聽得身后一聲輕響。
裴硯從腰間解下一枚令牌,遞到她手中:“這是調兵虎符副符,原歸兵部執(zhí)掌。從今日起,交你保管。”
她一怔:“這不合制?!?/p>
“制是可以改的?!彼f,“你能守住江山,就該有權守護它?!?/p>
她看著那枚青銅虎符,紋路清晰,邊緣磨得光滑。
她沒推辭,接了過來,握在手里。
“謝謝?!彼f。
裴硯點頭,轉身朝御書房方向走去。
她站在原地,虎符貼著掌心,還有些溫熱。
片刻后,她抬步往殿內走,腳步平穩(wěn)。
殿門半掩,光線斜切進來,照在空著的側席上。桌上還留著她用過的筆硯,墨跡未干。
她走到案前,拿起那支狼毫筆,輕輕吹去筆尖余墨。
筆尖的毫毛散開了一根,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