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6章 皇上震怒，裴昭失勢（第1頁）

紙條在指尖被迅速展開，墨跡未干，字跡潦草卻清晰。沈知微目光一掃，便已記下內(nèi)容——三行小字，列著兩名官員姓名與“賬冊已毀”四字。她不動聲色，將紙條遞向身旁暗衛(wèi)，那人低首接過，轉(zhuǎn)身隱入殿角帷幕。

延英殿內(nèi)，百官肅立，空氣凝滯如鉛?；噬隙俗堃?，面色沉冷，手中握著一份密折，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裴硯立于太子位，目光直鎖前方跪伏的身影——裴昭。

“你還有何話說？”皇上的聲音不高，卻如雷霆壓頂。

裴昭緩緩抬頭，臉上仍掛著那副溫雅笑意，只是眼角微微抽動：“父皇明鑒，北狄使者供詞荒謬不經(jīng)，兒臣從未與其謀面，更遑論通敵賣國？此等構(gòu)陷，分明是有人借機清除異己！”

他話音未落，已有幾名官員悄然交換眼神。一人越眾而出，拱手道：“陛下，此案關(guān)乎皇室血脈，僅憑一名外邦俘虜口供定罪，恐難服眾。還請詳查，勿使忠良蒙冤?！?/p>

另一人緊隨其后：“正是。女子之言，豈可輕信？若今日因一面之詞廢親王，日后朝綱何存？”

議論聲漸起，如同暗流涌動。

就在此時，裴硯開口，聲音冷峻：“父皇，兒臣另有證人?！?/p>

滿殿一靜。

司禮監(jiān)總管太監(jiān)高聲宣唱：“傳——民女沈知微，殿前陳情?！?/p>

東側(cè)屏風(fēng)后，一道素色身影緩步而出。

她穿一襲月白襦裙，發(fā)間只簪一支舊玉簪，無珠翠，無紋繡。腳步不疾不徐，踏在青磚之上，竟似無聲。群臣紛紛側(cè)目，有人皺眉，有人驚疑，更多人低聲私語。

“這女子是誰？”

“聽聞是裴太子近來常去沈府所見之人……”

“一介布衣，怎敢登朝堂？”

沈知微行至丹墀之下，盈盈下拜，動作從容，不卑不亢。

皇上打量她片刻，目光微動，終未阻攔，只道：“準(zhǔn)奏?！?/p>

她起身，聲音清越，不帶波瀾：“臣女沈知微，曾在及笄宴當(dāng)晚，親眼目睹裴昭王爺與北狄使者密會慈恩寺后院茶寮。”

此言一出，殿中驟然一寂。

裴昭瞳孔微縮，面上笑意僵住。

沈知微繼續(xù)道：“當(dāng)時天色未暗，二人隔窗對坐。王爺親手交出一只香囊，形制與此案焦黑殘片完全一致。使者收下后，曾言‘三日后動手，不留痕跡’，王爺點頭應(yīng)允?！?/p>

她說得極慢，字字清晰，仿佛在復(fù)述一段早已刻入骨髓的記憶。

系統(tǒng)悄然啟動——【檢測到驚駭心聲：她怎會知道那晚之事！】

沈知微唇角微斂，目光直視裴昭：“王爺當(dāng)日穿的是湖藍(lán)錦袍，袖口繡銀線云鶴紋，左襟第二顆扣子松脫，未曾縫補。這些細(xì)節(jié)，不知王爺可還記得？”

裴昭猛地后退半步，膝蓋撞上地面，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