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(zhuǎn)頭看他:“不是賭。是逼他們自己做出選擇?!?/p>
他沉默片刻,終是輕嘆一聲:“若天下人都如你這般縝密,朕倒省心了?!?/p>
她未接這話,只道:“還有件事?!?/p>
“說?!?/p>
“那塊木牌?!彼龔男渲腥〕?,“丙戌年三月初九,三家皮貨行。其中一家,去年冬曾向柳林莊運送藥材。另一家,與寅七的族人有過婚約。第三家……賬冊上有筆匿名匯款,經(jīng)手人名叫‘寅七’。”
裴硯眼神一凜。
她將木牌遞還給暗衛(wèi):“查清楚這筆錢是誰匯的,匯給誰,用途為何。另外,寅七最近一次現(xiàn)身是在哪里?”
“城西舊市。”暗衛(wèi)答,“他在一間茶棚里坐了半個時辰,沒說話,只喝茶。離開時,有人看見他往南巷去了?!?/p>
“南巷?”她瞇起眼,“那是裴昭舊宅的后街。”
裴硯冷聲道:“他還敢回來?”
“不是回來?!彼龘u頭,“是在等消息。等那個‘使者’有沒有成功傳出口信。”
她頓了頓,聲音壓低:“現(xiàn)在,我們知道他在哪了。但他還不知道,我們知道了?!?/p>
殿內(nèi)燭火跳了一下。
裴硯盯著她:“你想怎么收網(wǎng)?”
她唇角微動,卻沒有笑:“讓他以為,火種還在?!?/p>
話音未落,一名小宦急步奔入,跪地稟報:“陛下,北境急報——那支押送隊伍剛過邊關(guān),北狄守將已將使者扣下,正在審問!”
殿中三人俱是一震。
沈知微緩緩?fù)鲁鲆豢跉?,指尖輕輕撫過袖口繡紋。
成了。
北狄已經(jīng)開始懷疑。而真正的風(fēng)暴,才剛剛開始醞釀。
她轉(zhuǎn)身走向殿外長廊,腳步沉穩(wěn)。風(fēng)從北面吹來,帶著冰雪的氣息。
她停下,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枯葉。
葉脈斷裂處,像一道未愈的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