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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5章 太后病逝前，贈知微傳家鳳釵（第2頁）

沈知微站直身體，把鳳釵收進袖中。她退到一旁，站在窗邊的屏風旁，目光始終沒離開太后。

裴硯坐在床沿，握住母親的手。他的背影挺直，肩線卻微微塌了下來。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，像是終于卸下了一層鐵殼。

外面?zhèn)鱽砀穆暎堰^。

沈知微靠在屏風上，袖中的鳳釵貼著手臂，涼意一直蔓延到心里。她想起剛才聽到的心聲。那不是客套，不是臨終的寬慰，而是一個執(zhí)掌后宮多年、看透人心的老婦人，最后的判斷。

她不是寵妃，不是權(quán)臣之女，也不是裴硯的發(fā)妻。她是庶女出身，一路從冷宮走到今日，靠的不是恩寵，而是步步為營?？删驮谶@一刻，她得到了最不可能的認可。

殿外傳來腳步聲，一名小宮女端著藥碗進來，輕手輕腳地放在桌上。太醫(yī)跟進來看了脈，搖頭退出去，一句話都沒說。

時間一點點過去，太后再沒醒來。

沈知微一直站著。她不想坐，也不敢坐。她知道，這一晚不會太平。這支鳳釵不只是信物，更是權(quán)力的交接。從今往后，六宮上下，誰都不能再把她當作可有可無的貴妃。

裴硯始終守在床前。他沒回頭，也沒叫她過去。但他知道她在。

四更天時，太后忽然咳了一聲。

沈知微立刻上前。裴硯也轉(zhuǎn)過身，蹲在榻邊。

太后睜著眼，目光已經(jīng)渙散，但嘴還在動。沈知微湊近去聽，只聽見幾個字：“北門……七月……十五……”

她說完就閉上了嘴，呼吸驟然急促起來。

沈知微心頭一震。她記得這行字——簪尾刻著的那行小字。她急忙從袖中取出鳳釵，借著燭光再看一遍。果然，簪尾內(nèi)側(cè)刻著一行極細的字跡：**七月十五，開北門**。

她還沒來得及細想，太后的手突然抬了起來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
力氣大得不像將死之人。

沈知微低頭看她。太后的眼睛睜到最大，瞳孔卻已經(jīng)開始散。她盯著沈知微，嘴唇一張一合，像是要把最后一句話刻進她的骨頭里。

沈知微把耳朵貼近她的唇。

“別……信……王……”

最后一個字沒說完，手就松了。

裴硯伸手探她鼻息，指尖停在空中。他緩緩收回手，低頭看著母親的臉，一動不動。

沈知微站直身體，鳳釵仍在手中。她看著太后安詳?shù)拿嫒荩涯侵рO重新放進袖子里。

裴硯沒有哭，也沒有喊人。他只是坐在那里，握著母親的手，等了一炷香的時間。

殿內(nèi)沒人敢出聲。

沈知微退到屏風旁，靠在那里。她的手貼著袖口，能感覺到鳳釵的棱角。她想起太后最后那句話——“別信王”。

王家？王令儀？還是整個王氏？

她不能現(xiàn)在問。也不能在這里動。

她只知道，七月十五快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