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行寫著:“沿海守軍換防周期為七日,南津口最弱,夜間僅三百人值守?!?/p>
第二行:“糧倉分布已查明,若斷南路漕運,三月內必生饑亂?!?/p>
最后一行:“北狄舊識已接應,密道可用,事成后共享江南鹽利。”
沈知微看完,將紙遞給裴硯。
他看完,臉色鐵青。
“這不是貿易爭端?!彼f,“這是開戰(zhàn)前奏?!?/p>
沈知微點頭:“他們想用經濟手段拖垮我們,一邊施壓,一邊滲透。等我們疲于應對,再內外夾擊。”
“那現在怎么辦?”
“繼續(xù)放風?!彼f,“就說稅關下周正式啟用,前五十艘船免驗直通。我要看他們能急到什么程度。”
裴硯盯著她:“你不擔心他們會逃?”
“不會?!彼龘u頭,“利益越大,越舍不得走。他們會派更多人進來,甚至親自露面。到時候,一網打盡?!?/p>
裴硯緩緩坐下,手指敲著御案。
“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?”
她淡淡道:“不是我狠,是他們逼得太緊。從前我可以忍,現在不行。新政剛起,人心未穩(wěn),若有外患趁虛而入,十年努力都會白費?!?/p>
他看著她,忽然笑了下:“你說得對。這局棋,不能讓他們先手?!?/p>
次日清晨,消息傳開。
南方稅關將大幅減稅,優(yōu)先放行東瀛商船。
市井嘩然。
午后,影蟬回報:又有三艘無登記船只試圖趁夜出海,均被水師攔截。船上搜出加密信件、火藥圖紙,以及一份大周沿海駐軍布防簡圖。
更關鍵的是,其中一人身上帶著一枚玉佩——刻著北狄貴族家徽。
沈知微坐在紫宸殿內,面前攤開一張新繪的路線圖。上面標注了東瀛商館、北狄使館、廢棄碼頭之間的往來路徑,每一條都用紅線連接。
她正用朱筆圈出一個交匯點。
裴硯走進來,手里拿著一份新的奏報。
“北狄使團要求見朕?!彼f,“說我們要么恢復糧貿,要么承擔后果?!?/p>
沈知微停下筆。
她抬起頭。
“讓他們等三天?!彼f,“就說陛下正在審閱邊防要務,暫不見客?!?/p>
裴硯看著她:“然后呢?”
她將朱筆輕輕放在紙上。
筆尖正對著那個交匯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