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子平安?!彼f。
裴硯伸手,接過嬰兒。他動作很輕,像是怕弄疼了什么。他盯著那張小臉看了很久,忽然開口:“此子降生之日,正值山河一統(tǒng)。這是天意。”
他說完,轉(zhuǎn)身面向臺階下的百官與宮人。
“傳旨?!彼穆曇舨淮?,但所有人都聽清了,“王令儀誕育皇嗣有功,其子特封‘忠勇侯’,食邑千戶,賜府邸一座,永世不褫?!?/p>
臺階下一片寂靜。
一名禮官上前跪下:“陛下,皇子未滿月即封爵,不合祖制……”
裴硯沒看他,只說了一句:“祖制,是用來守江山的??扇艚揭讯?,為何不能為新人生路?”
那人沒再說話,低頭退下。
裴硯把孩子交還給沈知微。
“皇后替朕照看。”他說。
沈知微抱著孩子,躬身應(yīng)下。
她回到鳳儀宮正殿時,王令儀已經(jīng)被扶了過來,靠在軟榻上。孩子放在她身邊的小搖籃里,睡得很沉。
“你何必冒這個險?”王令儀看著沈知微,聲音很輕,“我知道你在外面說了什么話,也聽見了陛下賜爵的事??蛇@樣破例,只會讓人覺得我們王家恃寵而驕。”
沈知微坐下,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。
“你覺得這是恩典?”她問。
王令儀點頭。
“這不是給你一個人的?!鄙蛑⒄f,“這是給整個清流世家的信號。陛下需要你們的支持,我也需要。你生下這個孩子,不只是為了王家延續(xù)血脈,更是為了讓那些死守舊規(guī)的人知道——這朝堂,不再是他們說了算?!?/p>
王令儀沉默了一會兒,低聲說:“可我怕。怕日后被人盯上,怕孩子長大后背負(fù)太多?!?/p>
“誰不怕?”沈知微看著她,“我每天醒來,第一件事就是想今天會不會有人在我茶里下毒??晌疫€是得坐在這里,因為只要我還在,有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她頓了頓,又說:“你信我嗎?”
王令儀抬眼看她。
“從前我不懂你,覺得你步步為營,太過冷心。可后來我才明白,你不是無情,你是不敢輕易托付真心?!?/p>
“現(xiàn)在呢?”沈知微問。
“現(xiàn)在我相信你?!蓖趿顑x抓住她的手,“只要你還在這一天,我就敢讓孩子活在這個世上?!?/p>
沈知微輕輕笑了。
心鏡啟動。
目標(biāo):王令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