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美人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慌,隨即又壓下去,重新低頭:“嬪妾不敢?!?/p>
“不是敢不敢的問題?!鄙蛑⒄酒鹕?,走到她面前,“是你心里怎么想的,我很清楚。從今往后,六宮之事皆歸我裁決。誰若不安分,我不介意讓她知道,什么叫規(guī)矩?!?/p>
李美人膝蓋一軟,整個人伏在地上,再不敢抬頭。
殿內(nèi)一片寂靜。
就在這時,外頭傳來通報聲:“陛下駕到。”
眾人連忙退開兩側(cè)。
裴硯走進(jìn)來,玄色常服未換,肩頭還帶著晨露濕氣。他剛從乾清宮議事回來,路過此處聽聞動靜,便順道進(jìn)來。
他的目光先落在沈知微臉上,見她神色如常,才移向案上那枚鳳印。
他嘴角微揚,沒說什么,卻已有了態(tài)度。
李美人聽見帝王腳步聲,忽然膝行幾步,向前叩首:“陛下,嬪妾一心為君,從未有過非分之想,還請陛下明察!”
裴硯停下腳步,低頭看她。
“你求什么?”
“嬪妾……只愿能近御前,侍奉左右……哪怕一日也好?!?/p>
她說得凄切,聲音里帶了顫音。
裴硯沒動,也沒說話。
片刻后,他轉(zhuǎn)向沈知微:“皇后今日理事,可有紛擾?”
沈知微回了一禮:“唯有一人,不知‘分憂’二字,當(dāng)用于國事,還是私欲?!?/p>
裴硯點頭,朗聲道:“皇后說的,就是朕的意思?!?/p>
九個字,落地有聲。
李美人身體一僵,頭重重磕在地上,額頭抵著磚面,再沒力氣抬起。
殿內(nèi)所有人屏息凝神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
沈知微站在原地,看著裴硯。他沒看她太久,只輕輕點了點頭,便轉(zhuǎn)身離去。
腳步聲遠(yuǎn)去,殿門合上。
她慢慢走回主位,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