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監(jiān)雙手捧著信跑進殿時,沈知微正提筆批閱邊防圖報。她抬眼看了那孩子一眼,聲音不急不緩:“念?!?/p>
“啟稟娘娘,登州水師昨夜截獲北狄商船一艘,船上藏有兵器三十余件,另有女子一名,自稱是北狄王次女,求大周庇護,不愿成親?!?/p>
殿內(nèi)靜了一瞬。
沈知微放下筆,墨跡在紙上干得極快。她起身,披上外袍便往外走。
勤政殿東閣已設為臨時拘押處。門開時,火光映出一個少女的身影。她跪坐在地,發(fā)髻散亂,卻挺直脊背,臉上沒有懼意。見沈知微進來,她猛地抬頭,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匕,抵住自己脖頸。
“別再逼我!”她聲音尖利,“我不嫁!你們?nèi)舾覐娦兴臀胰雽m,我就死在這里!”
侍衛(wèi)欲上前,被沈知微抬手攔下。
她走近幾步,在離少女三步遠的地方停下。燭光落在她臉上,看不出情緒。
“你說你不嫁。”她說,“那你來大周做什么?”
“我是逃命的?!鄙倥а?,“南詔答應收留我,只要我不嫁給中原王爺。你們不能把我送回去!”
沈知微沒動。
她閉了下眼。
腦中響起機械音——
【心鏡系統(tǒng)冷卻完畢,可用次數(shù):九次】
她睜開眼,目光落在少女臉上,輕輕開口:“你說南詔會收留你?”
少女點頭:“他們派了人等在邊境,只要我能脫身,立刻接應。”
沈知微再次啟動系統(tǒng)。
三秒。
【目標心聲:“只要拖到明日午時,雪山行宮的馬隊就會來接我……父王以為我要和親,不會派人追……”】
她收回視線,語氣依舊平靜:“你知道冒充北狄公主,擾亂國禮,是什么罪嗎?”
少女一愣:“我不是冒充!我是真公主!我只是——”
“你是真公主,卻想借和親之名逃離北狄,投靠南詔?!鄙蛑⒋驍嗨澳阋詾槲也恢辣钡彝踉缇筒恍湃文隳赣H一族?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母族去年被貶后,你在金帳連飯都吃不飽?”
少女臉色變了。
“但你錯了?!鄙蛑⑼耙徊剑澳显t不會救你。他們只會利用你,挑起大周與北狄的戰(zhàn)爭。而你,不過是棋子?!?/p>
“我不信!他們答應給我兵馬!”
“給你兵馬?”沈知微冷笑,“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,還想要兵權?”
她轉(zhuǎn)身對門外侍衛(wèi)道:“拿下。摘去冠飾,封口禁言,押去西偏殿關押。對外只說公主染疾,暫不宜露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