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為眼前這局已定的天下。
工部官員正準備卷起《盛世長卷》送往各州。畫師提著木箱走來,將最后一角展開。
陽光正好照在“女子入學”那一段。小女孩蹲在地上寫字的畫面格外清晰。
畫師忽然停住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角落里多了一筆墨跡——原本空白的地面上,多了個小小的“我”字,墨色未干,像是剛添上去的。
他抬頭四顧,人群攢動,無人注意這邊。
只有那個五六歲的女童,還蹲在原地,手里緊緊抓著炭筆。她寫完一個字,又開始寫第二個。
沈知微看見了。
她輕輕掙開裴硯的手,走下兩級臺階。
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。她走到女孩面前,蹲下來。
女孩抬頭看她,眼睛亮亮的。
“你還記得怎么寫嗎?”沈知微問。
女孩點點頭,低頭繼續(xù)寫。一筆橫,一豎鉤,再撇捺。
“我。”
字寫得不好看,但她一筆沒少,也沒跳。
沈知微伸手,輕輕扶正她拿筆的手。
女孩扭頭看她:“娘娘,我也能當先生嗎?”
“能?!彼f,“你想教多少人,就能教多少人?!?/p>
女孩咧嘴笑了,露出缺了一顆牙的豁口。
她低頭又要寫,手卻被輕輕按住。
沈知微從袖中取出一支新炭筆,放在女孩掌心。
“這支給你。”
女孩愣住,看看筆,又看看她。
“謝謝娘娘。”她小聲說,把筆緊緊攥住,生怕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