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附議!”
“臣愿效命!”
“臣誓守此政,至死不渝!”
聲音匯成一片,如雷貫耳。
裴硯走到她身旁,與她并肩而立。陽光從殿頂天窗灑落,照在兩人身上。他們的影子被拉長,投在青石階上,交疊在一起,分不開。
他低聲問:“累嗎?”
她搖頭:“現(xiàn)在才剛開始?!?/p>
他點頭,不再多言。
遠處宮門緩緩打開,一隊百姓舉著橫幅走進來。有人抱著書本,有人提著藥包,還有幾個小女孩穿著新做的學袍,手里攥著毛筆。她們站在臺階下,抬頭望著高臺,眼睛亮亮的。
一個女童大聲喊:“我們要讀書!”
旁邊的大人笑了,也跟著喊:“我們要看病!要田種!要活命!”
聲音一層層傳上來,撞進大殿。
沈知微看著他們,忽然想起及笄那年。
她被人推入柴房,鎖鏈加身,耳邊全是斥罵。
“賤婢也配戴玉簪?”
“私通罪名,家法處置!”
那時她以為,這輩子都不會再抬起頭。
而現(xiàn)在,她站在這里,腳下是萬人敬仰,身后是帝王同行。
她抬手摸了摸發(fā)間的白玉簪。還是那支,洗得發(fā)白,卻始終沒換。
裴硯察覺她的動作,側(cè)頭看她。
她笑了笑:“它陪我熬過最黑的夜。”
他伸手,指尖輕輕擦過簪尾:“以后的白天,我也陪你走完?!?/p>
她點頭。
這時,內(nèi)侍匆匆跑來,在玉案旁放下一幅新繪的輿圖。比原先更大,顏色更細。上面標注的不只是軍事要道,還有每一州縣的新政進度:女子入學人數(shù)、醫(yī)館建成數(shù)量、糧價浮動、工坊用工。
沈知微走上前,拿起朱筆,在西北一角畫了個圈。
“這里,明年要建三所女子醫(yī)塾?!彼f,“邊關將士的妻子女兒,也要學會治病救人。”
裴硯站在她身后,看著地圖:“準?!?/p>
她又在東南沿海劃了一條線:“海貿(mào)重鎮(zhèn),需設女子商學堂。讓她們自己談買賣,管賬目?!?/p>